晚自习的铃声像根生锈的铁钉,“哐当”一声砸在教学楼的玻璃幕墙上。沈辞盯着摊开的物理习题册,目光却黏在窗外——操场边的老槐树影影绰绰,枝桠间似乎挂着什么东西,红得像串被血泡过的玛瑙。
“喂,看什么呢?”前桌突然转过头,笔杆敲了敲他的桌子,“听说没,昨晚有人在实验楼看见白影了,飘在三楼走廊里,穿的还是十年前的校服。”
沈辞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道歪线。他想起谢临三天前在校门口说的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纹——那印记比上次更深了,像有人用朱砂在皮肤里嵌了道符咒。
“实验楼不是早封了吗?”他压着嗓子问。
“谁说不是呢。”前桌往嘴里塞了颗薄荷糖,糖纸窸窣作响,“听说十年前楼里烧死过个学生,从那以后就总闹鬼。哎,你说最近失踪的人,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沈辞没接话。他想起医院那本病历本里的最后一页,用褪色的蓝黑墨水写着:“镜中影,水中月,皆是执念化魇来。”当时谢临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指尖捏着纸页的力道几乎要将其揉碎。
下课铃刚响到一半,教室的灯突然灭了。
不是电流中断的骤黑,而是像被什么东西一口口啃噬掉的昏沉,最后只剩下应急灯的绿光,在天花板上投下片鬼祟的光斑。
“怎么回事?”有人慌了神,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沈辞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这是谢临上次塞给他的,黄铜外壳磨得发亮,侧面刻着道模糊的符咒。他刚想划亮火苗,手腕突然被人攥住,熟悉的檀香混着雪松香漫过来,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焦糊味。
“别点火。”谢临的声音贴在他耳边,像片冰凉的羽毛,“这里的东西,怕光,更怕活人的阳气。”
沈辞侧过头,在绿光里看见谢临的轮廓。他今天换了件银灰色衬衫,领口松着两颗扣子,露出的锁骨处有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过。红玛瑙手链在他腕间泛着冷光,与应急灯的绿叠在一起,竟生出种诡异的艳。
“是实验楼?”沈辞的声音发紧。
“聪明。”谢临松开手,指尖在他手背轻轻敲了敲,“这次的游戏场,叫‘镜狱’。任务是找到十年前那场火灾的真相,顺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辞的后颈,“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话音未落,教室后墙突然渗出汩汩的黑水,顺着瓷砖缝往下淌,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那些水像是活的,漫过谁掉在地上的橡皮擦时,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转眼就将那块橡皮溶成了滩粉色的黏液。
“走了。”谢临拽着他往门口走,沈辞踉跄着跟上,才发现教室里的人都定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他们的影子在绿光里扭曲变形,像被扔进水里的墨滴,正一点点晕染开来。
“他们怎么了?”沈辞的声音发颤。
“被镜魇勾了魂。”谢临的脚步没停,穿过走廊时,两侧的玻璃窗突然映出无数张脸——都是最近失踪的学生,包括那个在后桌消失的林薇,她的校服领口还别着沈辞送她的樱花胸针,此刻却在玻璃里对着他笑,嘴角裂到耳根。
沈辞猛地别过头,却撞进谢临的视线里。男人的瞳孔在绿光中显得格外黑,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里面晃着点碎光,不知是应急灯的反射,还是别的什么。
双生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