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谢临挑眉,指尖转着红玛瑙手链,“要是现在后悔,我可以送你回去。”
“回得去吗?”沈辞反问。他想起医院保险柜里那本泛黄的学籍册,照片上的少年穿着十年前的校服,眉眼间竟与谢临有七分相似,只是那双眼睛更亮些,像盛着未被打磨的星光。
谢临的指尖顿了顿,红玛瑙珠子相撞,发出声清脆的响。“回不去了。”他轻描淡写地说,拉着沈辞拐进通往实验楼的侧巷。
巷子尽头的铁门早该锈死了,此刻却虚掩着,门轴处缠着圈发黑的布条,看着像截晒干的肠子。推开时发出的“吱呀”声,竟与沈辞记忆里老座钟的报时音重合——十年前他外婆家的摆钟,每到整点就会发出这样的声响,直到某个雷雨夜,钟摆突然脱落,砸在地上碎成了齑粉。
“小心脚下。”谢临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
沈辞低头,发现地面铺着层厚厚的玻璃碎片,每片碎片里都映着张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都长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黑沉沉的,像两口望不到底的井。
实验楼的走廊比想象中干净,甚至能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墙壁上贴着褪色的标语:“安全第一,预防为主”,只是“全”字的撇捺间,不知被谁用红漆画了个扭曲的笑脸。
“任务提示:镜中自有真相,别相信倒影。”机械女声突然在头顶响起,带着电流干扰的杂音,“存活至午夜十二点,找到藏在镜后的钥匙。”
沈辞抬头,看见天花板上嵌着块巨大的穿衣镜,边缘的水银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灰蒙蒙的玻璃。镜中的走廊与现实分毫不差,只是镜里的他和谢临,都背对着自己,正往走廊深处走去。
“它们在模仿我们。”沈辞的心跳漏了半拍。
谢临却笑了,抬手对着镜子挥了挥。镜中的他也跟着抬手,只是那只手的指甲突然变得又尖又长,泛着青黑色的光。“模仿?”他嗤笑一声,指尖在镜面上轻轻一点,“它们是在渴望成为我们。”
话音刚落,镜中的谢临突然转过身,那张脸与现实分毫不差,只是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它张开嘴,像是在嘶吼,却没有声音传出来,只有玻璃表面泛起圈圈涟漪,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走了。”谢临拽着沈辞往前走,“钥匙在顶楼的化学实验室,那里有面民国时期的穿衣镜,是整栋楼的‘眼’。”
沈辞被他拉着穿过走廊,经过每一扇门时,都能看见门内的镜子里映出人影——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正用头撞着镜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那些人影的脸,渐渐变得与失踪的同学重合。
“它们为什么不出来?”沈辞忍不住问。
“因为镜子是界限。”谢临的声音低了些,“就像我们被困在‘恶’的游乐场,它们也被困在镜中。只有找到能打破界限的东西,才能……”他突然停住,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公告栏上。
公告栏里贴着张泛黄的旧报纸,标题用粗黑的宋体写着:“实验楼火灾事件查明,系学生违规使用酒精灯所致”。配图是片烧焦的废墟,角落里有个模糊的人影,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墙上,姿势扭曲得诡异。
报纸右下角的日期,是十年前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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