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沈辞的呼吸一滞。他认出照片里那个人影手腕上的红玛瑙手链,与谢临现在戴着的,连珠子的大小都分毫不差。
谢临没说话,只是抬手将那张报纸撕了下来。背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像是在极度恐慌中写就的:
“它在镜子里看着我。”
“它说只要我把心脏给它,就能活下来。”
“阿临,对不起,我做不到。”
“火……好大的火……”
最后那个“火”字被涂抹得很重,墨团晕开来,像片凝固的血。
沈辞的指尖突然有些发凉。他想起病历本里夹着的那张合影,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并肩站在槐树下,左边那个眉眼清亮的,手腕上戴着串红玛瑙手链,右边那个笑得张扬的,领口别着枚银色的叶子胸针——那胸针的样式,竟与谢临衬衫口袋里露出来的一角,一模一样。
“阿临是谁?”他抬头问。
谢临的背僵了一下,攥着报纸的指尖泛白。“与你无关。”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转身往楼梯口走,“再磨蹭,我们都要变成镜中餐了。”
顶楼的化学实验室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橘黄色的光,像是有谁在里面点了蜡烛。沈辞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栀子花香——这是他外婆生前最爱的味道,她总说栀子花开时,死去的亲人会顺着香味回家。
实验室中央摆着面巨大的穿衣镜,黄铜镜框上刻着缠枝莲纹,边角处有些变形,像是被高温烤过。镜中映出的实验室与现实一模一样,只是镜里的实验台上,坐着个穿白大褂的少年,正低头摆弄着什么。
“是他。”谢临的声音有些发哑。
沈辞看向镜中。少年抬起头,露出张与谢临极为相似的脸,只是更年轻些,眼底盛着未被世事打磨的光。他手腕上的红玛瑙手链在烛光里泛着暖光,与谢临现在戴着的,连最下面那颗稍小的珠子都分毫不差。
镜中的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突然对着镜面笑了笑,然后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心脏位置。那里的白大褂上,有个焦黑的洞,边缘还沾着些灰烬。
“钥匙在他手里。”谢临往前走了两步,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像被投入热水的冰块。
沈辞看见镜中的少年摊开手,掌心躺着把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片叶子——与谢临胸针上的叶子,形状完全相同。
“拿不到的。”沈辞突然拉住他,“你看他的脚。”
谢临低头,才发现镜中少年的双脚是透明的,脚踝处缠着圈黑色的锁链,链头深深嵌进镜面里。而现实中,实验室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多了圈烧焦的痕迹,形状与镜中的锁链分毫不差。
“它在等你进去。”沈辞的声音有些发紧,“它想取代你。”
镜中的少年突然笑了,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他对着谢临招了招手,镜面泛起更大的涟漪,像是在邀请他们进去。
“十年了。”谢临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还不肯走吗?”
镜中的少年没说话,只是缓缓摘下手腕上的红玛瑙手链,扔进了镜面的涟漪里。手链穿过玻璃,“叮”一声掉在沈辞脚边,珠子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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