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紧我。”谢临的手轻轻搭上他的后腰,掌心温热,“这些书架会动,走错一步就会被困在书里,永远变成字。”
沈辞跟着他钻进书架间的通道,两侧的书脊上印着些陌生的书名:《焚心录》《蚀骨记》《忘川卷》……作者名处都空着,只有个小小的血手印。他注意到谢临走得极快,却从未碰壁,仿佛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连某次书架突然往中间合拢时,他都能精准地拽着沈辞侧身躲开,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千百遍。
“你以前来过?”沈辞喘着气问。
谢临的脚步顿了顿,壁灯的光落在他侧脸,勾勒出锋利的下颌线:“十年前,这里是‘恶’的藏书阁。”他抬手抚过身旁的书架,指尖擦过某本黑色封皮的书,那本书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封面上的烫金花纹亮起红光,“比如这本《渡厄经》,里面锁着个想救弟弟的姐姐,她被困了三十年,早就忘了自己是谁。”
沈辞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撞进另一排书架。背脊触到书脊的瞬间,他听见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哭:“阿弟,等姐姐出去就带你回家……”那声音太真实,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仿佛就贴在他后颈的印记上。
“别看!”谢临突然捂住他的眼睛,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书魂会模仿你最在意的人的声音,一旦对视,就会被拖进书里,替它受缚。”
沈辞的睫毛在他掌心轻轻颤抖,闻到他袖口沾着的墨香里,混着点极淡的血腥味——不是新鲜的血,是像古籍里干涸的朱砂那样,沉淀了很久的陈血。
“它们为什么要困住魂魄?”沈辞的声音闷闷的,“‘恶’收集这些有什么用?”
“因为执念是最好的养料。”谢临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带着点叹息般的轻,“就像酿酒需要粮食,‘恶’的心脏,需要用无数执念来喂养。”他松开手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沈辞的耳垂,“包括你的,包括我的。”
沈辞猛地转头,看见他眼底的红痣在昏光里亮得惊人,像滴坠在雪地里的血。他突然想起骨笛在衣袋里烫得更厉害了,仿佛在警告什么。
通道尽头突然亮起来,暖黄的光晕从一扇雕花门后透出来,隐约能听见翻书的声音。谢临示意他噤声,两人贴着墙根挪过去,从门缝里看见个穿长衫的老者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本线装书看得入神,花白的胡子垂在书页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是守书人。”谢临的声音轻得像缕烟,“他生前是这图书馆的馆长,死后被‘恶’困在这里,负责看管《异闻录》。”
沈辞注意到老者的脚边,堆着些散落的书页,每页纸上都有个模糊的人影,正拼命地往纸外挣扎,却被无形的线捆着,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吼。
“《异闻录》在哪?”沈辞用口型问。
谢临指了指老者头顶的书架最高层,那里放着本黑色封皮的书,书脊上用金粉写着“异闻录”三个字,封面中央嵌着块暗红色的石头,像凝固的血。
老者突然翻了页书,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年轻人,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沈辞和谢临对视一眼,推门走了进去。老者抬起头,沈辞才发现他的眼睛是两个黑洞,里面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旋转的书页影子。
“找《异闻录》?”老者笑了,胡子翘起来,“可以给你们,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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