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

雨夜的图书馆里，桑栖落跪坐在第1次修复的古地图前，指尖轻抚那道熟悉的裂纹。三个月来，她总是梦见宋栩桉最后时刻眼中的光。

"栖落！"黎遇时浑身湿透地冲进来，怀里抱着个生锈的铁盒，"我在老实验室找到的！"

盒盖上刻着母亲的字迹："给我星星的孩子"。桑栖落颤抖着打开，里面装满泛黄的纸星星。

第一颗星星里写着："1999.3.17，小桉今天第一次笑了。当栖落的胎记碰到玻璃舱时，他手上的铜锈变成了星星形状..."

第二颗星星裹着照片：小时候的她正把柠檬糖贴在培养舱玻璃上，里面的小男孩隔着玻璃与她指尖相对。

"这是......"桑栖落的眼泪砸在照片上。

第七颗星星里藏着一把青铜钥匙。碰到钥匙的瞬间，她锁骨上的胎记突然发烫——钥匙柄上的星图，和她胎记一模一样。

废弃实验室的大门在雨中吱呀作响。桑栖落用钥匙打开门，尘封多年的仪器中央，静静立着那个记忆中的玻璃舱。

"宋栩桉！"她拍打着冰凉的玻璃，泪水模糊了视线。

黎遇时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控制台上。胎记接触屏幕的刹那，整个实验室亮起蓝光。空气中浮现出宋栩桉的影像，他穿着那件破旧的校服，左手正慢慢变成铜色。

"栖落。"影像轻声唤她，"如果看到这个，说明我......"

桑栖落疯狂地拍打投影，却只摸到冰凉的空气。影像中的宋栩桉露出她从没见过的温柔笑容。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影像指向角落的屏幕——火灾那晚，小小的她拼命拉着玻璃舱的电缆，火星溅在裙摆上。

影像开始闪烁。桑栖落发疯似的翻找，终于在暗格里发现一支发着蓝光的药剂，标签上写着"最后希望"。

暴雨中的福利院废墟像头沉睡的巨兽。桑栖落跌跌撞撞冲进地窖，将药剂倒在残留的铜色粉末上。

药剂与粉末接触的瞬间，整个地窖响起巨大的心跳声。粉末像倒流的时光般聚拢，渐渐形成人形轮廓。

"宋栩桉！"她扑过去，却穿透了虚影。

没有实体的手臂轻轻环住她，带着熟悉的铜锈味。"栖落，"声音像风中的叹息，"你终于想起来了......"

她突然扯开衣领，将发烫的胎记贴向虚影心口。刺目的蓝光中，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脸上——是眼泪，真实的、带着温度的眼泪。

"这次换我来救你。"她踮起脚尖，吻上他逐渐成形的唇。

晨光穿透地窖时，宋栩桉的手指终于有了温度。他手腕上的铜色褪去，变回普通伤疤。而她锁骨上的胎记，第一次安静下来。

"三个月。"他虚弱地靠着她，"我的身体只能......"

桑栖落把青铜钥匙塞进他手心："我都记起来了，不要那么多，我只想和你共度剩下的时光。"

雨后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融在一起。远处传来早班电车的声响，像一首未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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