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实世界的裂痕2 (2-1)

我扑进那团能量里。瞬间失去所有感觉，只剩下胸口的灼热。当视野重新清晰时，我看到自己站在一片虚空中。四周漂浮着无数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我在奔跑。奔跑。一直在跑。从第一次逃课开始，到昨天晚上偷偷溜出基地。

我突然明白寒黎为什么总说我脚步太重——因为我从未真正停下来过。

"现在你知道了。"那个声音又响起。

我转身。看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但她的眼睛是蓝色的，身上缠绕着发光的丝线。

"你是谁？"

"你。"她说，"或者说是你选择成为的人。"

我握紧手。那些丝线开始往我这边移动。

"我不需要选择。"我说，"我要全部。"

她笑了。

"真贪心。"

虚空开始崩塌。我听到外面传来爆炸声，还有寒黎的喊叫。那些丝线突然绷断，在空中炸成星屑。

星屑落在我的睫毛上，融化成滚烫的水珠。视线穿过碎裂的虚空，看见寒黎正用肩膀撞开压在她腿上的冰块。她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霜，后颈那道疤亮得刺眼。

"墨璃！"她嘶哑地喊，"抓住我的手！"

但我已经动不了。那些断裂的丝线在皮肤下游走，像有生命般寻找新的连接点。陈思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让她完成融合！"

黑影们同时扑向我。寒黎甩出三枚冰锥，却在半空被黑色液体腐蚀成水雾。她踉跄着往前冲，脚下的冰晶刚形成就碎裂。

"为什么要插手？"黑眼珠的陈思掐住她手腕，"这根本不关你的事。"

寒黎突然笑了。她抬起另一只手，掌心躺着一枚银色纽扣——是我校服第二颗纽扣。她轻轻一捏，纽扣迸发出刺目蓝光。

"你们永远不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她跑步的时候，心跳声有多好听。"

整片空间开始震动。我感觉到某种东西在胸腔深处苏醒，那种灼烧感比之前更强烈。黑影们同时露出惊慌的表情，面具下溢出黑色液体。

"快阻止——"

话音未落，一道冰刃从寒黎脚下蔓延开来。我看到她的眼角渗出血丝，但笑容始终没变。那笑容让我想起很多年前衣柜里的黑暗，她缩在我怀里小声说："他们找不到我们的。"

原来她一直记得。

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整个空间。黑影们在冻结前发出尖锐的哀鸣，像是生锈的金属互相摩擦。黑眼珠的陈思最后看了我一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但这次不是在我脑海里。是站在我面前的另一个我。

她伸手触碰我的额头，那些灼烧感瞬间消失。我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两下，越来越快。与此同时，现实世界的雨声、喘息声、冰裂声全都变得清晰可闻。

"准备好了吗？"她问。

我还没回答，她已经消散成光点。下一秒我重重摔在冰面上，后背传来湿冷的触感。陈思的手还搭在我手腕上，但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墨璃。"他的声音沙哑，"看着我。"

我没有抬头。视线扫过正在结冰的地面，停在凌宇断裂的锁链上。那截铁链还在发光，和陈思右手的颜色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事情才刚开始。"我说。

但这次我说得很轻。因为那些纹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某个温热的存在。就像怀表玻璃裂痕劈开的十二点，被重新缝合。

陈思突然把我拉起来。他的手很凉，和我发烫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得走了。"他说。

"等等。"我按住他手臂，"林曜的怀表..."

裂痕中的秒针还在跳动。每一下都和我的心跳重合。

"留着它。"溯渊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他的黑发在蓝光中飘动，雨水在他周身形成漩涡，"这是唯一能证明时间线变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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