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左手的第一课 (4-2)

白予程的左手僵在半空。提拉米苏需要精准的手指控制力——现在的他根本做不了。

“今天只有法棍。”祁暮面不改色地撒谎，“新品研发中。”

胖大叔失望地咂嘴：“那来杯拿铁吧，加双份糖。”

等客人散去，白予程压低声音：“你故意的？”

“嗯。”祁暮擦着咖啡杯，“让你认清现实——现在的你，连最基础的甜点都做不了。”

白予程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祁暮抬头看他：“但你可以学。”

他从柜台下抽出一本旧笔记，封面上是师父的笔迹：《左手烘焙手册》。

“你师父三十岁那年，右手肌腱断裂。”祁暮翻开泛黄的纸页，“他用三个月学会了左手裱花。”

白予程怔住。

他从未听师父提过这件事。

笔记第一页贴着一张照片：年轻的师父用左手挤出一朵歪歪扭扭的奶油花，旁边写着——

“第一课：承认失败，才能重新开始。”

4

下午三点，店里来了个意外之客。

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叮咚作响。白予程正用左手艰难地切着巧克力，抬头就看见一个穿高中制服的女孩站在门口，书包上挂着一只毛绒熊。

“暮哥！”女孩小跑过来，把一叠试卷拍在吧台上，“我妈让我问你，这道题怎么解？”

祁暮扫了眼数学试卷：“线性代数？你才高一。”

“补习班作业嘛。”女孩笑嘻嘻地转头，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是白予程？那个上过《世界甜点大师》节目的白予程？！”

白予程下意识把发抖的右手藏到背后：“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女孩掏出手机，“你看，我屏保都是你做的‘星空马卡龙’！”

屏幕上，白予程两年前的获奖作品熠熠生辉——银河色的马卡龙壳，夹着流星般的金箔奶油。

现在想来，恍如隔世。

“苏晓。”祁暮突然开口，“去把门口的黑板擦了。”

名叫苏晓的女孩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拎起抹布。等她走远，祁暮才压低声音：“她是隔壁文具店老板的女儿，兼职送外卖。”

白予程盯着自己切得大小不一的巧克力块：“所以？”

“所以如果你真想重操旧业，”祁暮把数学试卷翻到背面，露出一张传单，“下周的‘青屿镇甜品节’是个机会。”

传单上印着往年的盛况：小镇广场摆满甜品摊，中央舞台有业余烘焙比赛。

白予程冷笑：“让我去和家庭主妇比烤饼干？”

“比赛冠军能拿到‘松露屋’的供应商资格。”祁暮点了点传单底部的小字，“那家店最近在找特色甜点合作方。”

白予程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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