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左手的第一课 (4-3)

“松露屋”是本市最高端的西餐厅，曾经拒绝过他的求职——因为他的右手伤势。

“他们不会要一个残废的作品。”他哑声道。

祁暮把传单推过来：“那就用左手证明，残废也能赢。”

5

深夜十一点，白予程还在厨房。

操作台上散落着十几个失败品：开裂的马卡龙、塌陷的舒芙蕾、焦黑的奶油霜。他的左手腕已经肿了起来，但这次他没去摸止痛药。

风铃轻响，祁暮拎着便利店塑料袋走进来。

“关门了。”白予程头也不抬。

祁暮把一罐冰啤酒贴在他红肿的手腕上：“新手村BOSS也没你这么拼命。”

突如其来的冰凉激得白予程一颤。他夺过啤酒：“别多管闲事。”

“行。”祁暮从袋子里掏出两盒便当，“那吃饭的事算闲事吗？”

咖喱的香气飘过来，白予程的胃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没吃东西。

两人沉默地扒着便当。祁暮突然问：“为什么是甜点？”

白予程筷子一顿。

“小时候，”他盯着咖喱里的胡萝卜，“我妈生病住院，偷吃了我带给她的马卡龙。那是她化疗期间唯一笑过的一次。”

祁暮安静地听着。

“后来她走了，我就想……”白予程攥紧筷子，“要是能做出让人幸福的甜点，是不是就能留住什么。”

厨房的旧冰箱突然嗡嗡启动，投下一片颤动的光影。

祁暮起身，从烤箱里取出一个锡纸包。揭开后，是烤得恰到好处的肉桂苹果。

“尝尝。”他递过叉子，“你师父教的第一个左手食谱。”

苹果酸甜，肉桂温暖。白予程突然想起师父常说的一句话：

“甜点不是奇迹，但人可以是。”

6

次日清晨，苏晓风风火火冲进店里。

“暮哥！出大事了！”她举着手机，“‘松露屋’的主厨要来甜品节当评委！”

祁暮正在磨咖啡豆，闻言挑眉：“德里斯？”

“对对对！就是那个米其林三星大厨！”苏晓激动地转向白予程，“他去年骂哭过三个甜点师，你要小心啊！”

白予程的左手正捏着一团面团。闻言，他故意把它摔在案板上：“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事？”苏晓瞪圆眼睛，“全镇都知道你要参赛了！”

白予程猛地看向祁暮。

后者淡定地按下咖啡机开关：“嗯，我报的名。”

“你——”

“用‘星空面包房’的名义。”祁暮补充道，“退赛要交违约金，我们现在账上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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