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归途与星辰 (4-3)

4

雨季来临前的周末，白予程在阁楼发现了一只旧皮箱。

箱子里是师父的手写食谱，最后一页用红笔圈着一段话：“如果阿程和阿暮看到这个，说明你们已经学会用左手冲咖啡、用右手揉面团了。吧台下面有礼物。”

两人撬开吧台下方的暗格，里面是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猜猜是什么？”白予程晃了晃盒子，“我赌是师父的私房钱。”

祁暮挑眉：“咖啡豆。”

盒子里既不是钱也不是豆子，而是一张地契和两把钥匙——青屿镇灯塔顶层的观景台，被师父买下改造成了露天咖啡馆。

“这老头……”祁暮摩挲着钥匙上的锈迹，“连我们的退路都准备好了。”

白予程翻着地契附件，突然笑出声：“看备注。”

祁暮凑过来，只见泛黄的纸上写着：

“当你们吵得不可开交时，就去灯塔。那里够高，摔不死人。”

5

灯塔咖啡馆开业当天，苏晓在门口立了块黑板：

“今日特供——‘银河葬礼’与‘星光复苏’”

前者是祁暮用Anna最爱的肯尼亚豆做的冰滴，后者是白予程特调的海盐焦糖拿铁。

第一批客人是镇上的渔民，他们喝着咖啡抱怨天气，却把“星光复苏”夸上了天。

“以后怎么办？”白予程擦着杯子问，“真留下来当渔民的专属咖啡师？”

祁暮正在调试新装的星空投影仪，闻言指了指天花板：“上面还有三层，够开烘焙工作室了。”

“你出钱？”

“你出力。”

投影仪突然启动，无数光点洒在两人身上。白予程抬头，看见穹顶流转的星云——那是师父根据他俩的生日星座设计的。

“对了。”祁暮从柜台下拿出个信封，“给你的。”

白予程拆开，是巴黎国际甜点学院的复学通知书。

“德里斯临走前办的。”祁暮低头调整咖啡机，“他说……你的右手值得更好的舞台。”

海风裹着咸味灌进灯塔，吹得通知书哗啦作响。白予程把它折成纸飞机，轻轻掷向窗外——

飞机在夕阳中划了道弧线，最终落在港口的垃圾箱旁。

“不去？”祁暮挑眉。

白予程举起左手：“比起巴黎的糖花，这里的星空更需要我。”

他顿了顿，又补充：“而且某人说过，要教我用虹吸壶萃焦糖布丁。”

祁暮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转身按下音响开关，爵士乐瞬间淹没所有对话。

苏晓在楼下大喊：“暮哥！有客人点‘苦甜交织’加双份糖！”

“让他自己上来加！”祁暮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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