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1)

第4章

简瑶蹑手蹑脚地推开图书馆侧门，清晨六点半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金色条纹。她昨天特意向张姐要了钥匙，想赶在开馆前完成一批新书的分类。

阅览区空无一人，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简瑶走向青少年区，却在拐角处猛地停住脚步——周沉已经在那里了，背对着她，专注地在素描本上画着什么，身旁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

简瑶屏住呼吸，不想打扰这安静的一幕。周沉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画画时的姿态与折纸时相似，眉头微蹙，嘴唇轻轻抿着，但动作更加流畅，手腕带动铅笔在纸上划出优美的弧线。

她正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周沉突然转身，两人四目相对，他明显吓了一跳，素描本"啪"地合上。

"早、早上好！"简瑶结结巴巴地说，"我不知道你这么早就来了。"

周沉迅速将素描本塞进背包，耳根泛红："我...习惯早起。"

简瑶注意到他手边那杯饮料不是图书馆提供的纸杯，而是一个深蓝色的保温杯，上面贴着一个小小的鲸鱼贴纸。她走近几步："你在画什么？"

周沉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没什么，随手涂鸦。"

一阵沉默。阳光在他们之间的地板上移动了一寸。

"那个..."简瑶指了指工作台，"我得去整理新书了。"

周沉点点头，两人各自开始工作，但简瑶的思绪却飘向那个被匆忙合上的素描本。她从没见过周沉画画，但他刚才的动作那么熟练，仿佛已经画了千百次。

上午的工作平淡无奇，周沉被调去成人区帮忙，简瑶则留在青少年区应付一群吵闹的小学生。午休时，她独自坐在后院的长椅上啃三明治，目光不自觉地搜寻着周沉的身影。

"找你的折纸男孩？"林小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简瑶差点被噎住。

"你怎么来了？"简瑶拍着胸口问道。

"来还书啊。"小满晃了晃手里的绘本，一屁股坐在简瑶旁边，"所以？进展如何？"

简瑶翻了个白眼："什么进展？我们就是一起工作的志愿者而已。"

"哦？"小满挑眉，"那为什么你手机相册里全是他的折纸作品照片？"

"那是...那是为了学习折纸技巧！"

小满坏笑着凑近："骗谁呢？你从小学手工课就是'剪刀杀手'，连千纸鹤都折不好。"

简瑶正要反驳，突然看见周沉从图书馆后门走出来，手里拿着那个蓝色保温杯。他看见简瑶和小满，脚步明显迟疑了一下。

"去吧！"小满用胳膊肘捅了捅简瑶，"主动点，跟人家说说话。"

"说什么啊？"简瑶低声急道。

"随便什么！问问他喜欢看什么书，男生都喜欢聊这个。"

周沉已经朝他们走来，简瑶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在两人面前停下，微微点头："午安。"

"午安！"小满夸张地回应，暗中推了简瑶一把。

"周沉，"简瑶深吸一口气，"你...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问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问题太老套了。

周沉似乎也有些意外，他思考了几秒："海洋相关的...非虚构类。"

"比如《老人与海》？"简瑶脱口而出，随即后悔不已——这算什么蠢例子。

但周沉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你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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