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2)

"只、只读过缩写版..."简瑶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发烫。

"原著更好，"周沉的声音出奇地柔和，"尤其是描写大海的那几段。"

小满在一旁拼命使眼色，但简瑶已经大脑空白，只能傻傻点头。就在这时，周沉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表情瞬间变得凝重："我得接个电话。"

他快步走开，简瑶这才长舒一口气，瘫在长椅上："我真是个白痴..."

"确实够笨的，"小满摇头，"但好消息是他明显也对你有好感。"

"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跟你说话时耳朵红了，而且，"小满神秘地压低声音，"他一直在用保温杯喝水，但你注意到没？刚才他看见你时，下意识把贴鲸鱼贴纸的那面转过去了——就像不想让你发现他的小秘密一样。"

简瑶愣住了，她确实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小满有时观察力敏锐得可怕。

下午回到工作岗位，简瑶在还书箱里发现了一只纸折的小丑鱼，橙白相间的花纹栩栩如生。她小心地把它放进抽屉里逐渐壮大的"周沉折纸收藏"中。

闭馆时间到了，简瑶整理完最后一排书架，发现周沉又不见了踪影。她走向员工休息室准备拿包，却在路过一个偏僻角落时，瞥见窗台上放着一本熟悉的素描本。

简瑶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鬼使神差地走近那扇窗户。素描本封面上用烫金字印着"深海记忆"，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S.C"签名。她犹豫了一下，轻轻翻开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惊人的蓝鲸素描，每一道褶皱、每一处阴影都细腻得仿佛能触摸到鲸鱼的皮肤。翻到下一页是座头鲸，再往后是虎鲸、白鲸、海豚...每一种海洋生物旁边都有详细的注解，包括学名、习性和栖息地。

越往后翻，简瑶的惊讶越甚。这些画作不仅仅是科学插图，而是饱含情感的创作——一群海豚在落日中跃出海面，水花四溅；章鱼在珊瑚礁间舒展触手，眼神灵动；最震撼的是一幅深海场景，阳光穿透水面形成光束，照亮了游动的鱼群，而深处隐约可见一艘沉船的轮廓。

最后一页画的不是生物，而是一座灯塔，矗立在悬崖之上，光束穿透暴风雨中的海浪。灯塔下方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致M，你是我唯一的灯塔。"

简瑶的心猛地一颤。M是谁？周沉从未提起过。她正想仔细看，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慌忙合上素描本。

"你看到我的——"周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站在走廊尽头，目光落在简瑶手中的素描本上。

"对不起！"简瑶赶紧把本子递过去，"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它放在这里..."

周沉快步走来接过素描本，手指微微发抖。简瑶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慌乱的样子，像是被人窥见了最深的秘密。

"那些画...太美了。"简瑶真诚地说，"我从没见过这么生动的海洋生物。"

周沉紧紧抱着素描本，眼神闪烁不定："只是...爱好。"

"比爱好厉害多了！你应该去参加艺术比赛，或者——"

"请不要告诉别人。"周沉突然打断她，声音低沉而急促。

简瑶愣住了："当然...我不会的。"

一阵尴尬的沉默。简瑶想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却听见一个热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哎呀，这不是周沉吗？"

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士笑眯眯地走过来，手里抱着几本书："我正想找你呢，上次你推荐的那本《珊瑚礁生态》太棒了！"

周沉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陈阿姨...很高兴您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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