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台风过后的周一,简瑶早早到了学校。教室里还没几个人,她放下书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装着周沉送给她的所有折纸作品,从最初的纸鲸鱼到台风夜的光影水母,每一件都被她细心保存。
"哇,这是什么?"林小满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吓得简瑶差点把文件袋掉在地上。
"没什么!"简瑶慌忙把文件袋塞回书包,但已经来不及了。
小满眼尖地认出了那些折纸:"又是周沉的作品?天啊,你都保存起来了?"她压低声音,兴奋地说,"这已经完全超出'只是同学'的范畴了好吗!"
简瑶的脸热了起来:"它们...很精致,扔掉太可惜了。"
"得了吧,"小满翻了个白眼,"你连三年级时男生送的情书都扔了,这些破纸倒是宝贝似的收着。"
简瑶正要反驳,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周沉站在那里,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来。看到简瑶和小满,他微微点头,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他刚才是不是朝我们这边看了?"小满用气声问。
"别闹了。"简瑶低声说,却忍不住偷瞄周沉的背影。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衬衫,衬得后颈更加白皙。台风夜之后,她发现自己开始注意到这些细节——周沉转笔时小指微微翘起的弧度,思考时轻咬下唇的习惯,还有那双总是干净得发白的帆布鞋。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李老师走进教室,身后跟着一个陌生女孩。
"同学们,这是从二中转来的沈芊同学,大家欢迎。"
掌声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走上讲台。她留着齐肩短发,眼睛大而明亮,嘴角带着自信的微笑:"大家好,我是沈芊,美术特长生。希望能和大家成为朋友。"
简瑶注意到沈芊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在周沉身上停留了几秒。而周沉——平时对新同学从不关注的周沉——竟然微微点了点头。
"沈芊和周沉认识?"小满凑过来小声问。
简瑶摇摇头,心里却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涩。下课铃响后,她看见沈芊径直走向周沉的座位,两人交谈了几句,周沉甚至从书包里拿出了什么给她看。
"我去打探一下。"小满自告奋勇,假装去后排借橡皮。回来时,她一脸神秘:"他们在聊美术社的事,沈芊邀请他参加下周的社团展。"
简瑶的铅笔尖"啪"地断了。周沉要参加社团活动?那个连班级聚会都找借口不参加的周沉?
下午的图书馆值班,简瑶比平时晚到了十分钟。推开青少年区的门,她看见周沉已经在那里了,桌上放着两个保温杯——一个是他的深蓝色鲸鱼杯,另一个是全新的浅绿色杯子。
"抱歉迟到了。"简瑶放下包,"上午的数学课拖堂了。"
周沉点点头,推过那个浅绿色杯子:"给你的。"
简瑶惊讶地接过杯子,打开盖子——里面是淡蓝色的液体,散发着清新的柠檬香,杯底沉着几片薄荷叶。
"'北极光'?"她认出了那个味道。
周沉耳根微红:"嗯...用蝶豆花调的蓝色。你说喜欢这个颜色。"
简瑶小心地抿了一口,酸甜冰凉的口感让她眼睛一亮:"太好喝了!但是...为什么突然..."
"台风夜...你帮了很多忙。"周沉低头整理书籍,避开她的目光,"而且你爸爸送我回家了,应该谢谢你。"
简瑶捧着杯子,胸口泛起一阵温暖。这个杯子明显是新的,周沉特意为她准备的。她注意到杯身上贴着一个小小的北极光贴纸,和她电脑桌面的极光照片惊人地相似。
"谢谢。"她轻声说,"我会好好珍惜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形成了新的默契——每次值班,周沉都会带一杯"北极光"给简瑶,而简瑶则会带些小点心作为回礼。他们依然话不多,但在整理书架时的偶然对视,递书时指尖的轻微触碰,都让简瑶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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