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3-2)

最后是那本《老人与海》。信仍然夹在里面，现在她连看的勇气都没有了。简瑶举起书，想要同样对待，但手臂却僵在半空。不行，这是海明威的作品，她不能这样对待一本名著...即使心碎也不能。

书从她手中滑落，信纸飘了出来，落在一地狼藉中。简瑶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杰作"——一周前还那么珍贵的回忆，现在变成了一堆废纸。她应该感到解脱，但为什么胸口还是这么痛？

敲门声响起。"瑶瑶？"母亲的声音，"你还好吗？"

简瑶迅速用袖子擦干眼泪，把碎片扫到床下："我很好！只是在...整理东西。"

"王老师十分钟后就到，准备一下数学补习。"

"知道了。"

脚步声远去后，简瑶瘫坐在地上，盯着自己的双手。她做了什么？那些折纸是周沉的心血，每一只都花了时间和心思...而她就这样毁了它们。但另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尖叫：他根本不在乎！他和沈芊在一起那么开心，你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手机震动起来，是小满："怎么样？见到他了吗？？？"

简瑶盯着屏幕，不知如何回复。最终，她只回了一句："误会了。他喜欢的是沈芊。别再提这件事了。"

发完这条消息，她关掉手机，从床底下拉出纸箱，开始一片一片地捡那些碎片。眼泪不断落下，但她固执地继续着，仿佛这个毫无意义的举动能减轻一些痛苦。

周沉站在图书馆青少年区，第六次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简瑶还是没有出现。他知道她已经不做志愿者了，但她说过会来还书...也许她改变了主意？

"周沉？"沈芊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你觉得这个构图怎么样？"

他勉强把注意力转回沈芊的毕业作品上——一组以海洋为主题的版画，需要他提供一些折纸技巧的建议。沈芊是美术社社长，也是少数知道他素描爱好的人。她答应不告诉别人，作为交换，他偶尔会给她一些技术指导。

"这里...透视不对。"周沉指着画作的一角，"鲸鱼的尾巴应该更..."

他的声音逐渐变小，目光落在青少年区入口。每次有人经过，他都希望是简瑶，但一次又一次失望。昨天放学时，她看起来那么...奇怪。眼睛红红的，说话声音颤抖。他本想问清楚，但简瑶匆匆离开了。

"嘿，认真点行吗？"沈芊用铅笔戳了戳他的手背，"我 deadline 快到了。"

周沉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对不起。这个部分..."

他们又工作了一小时，沈芊终于满意地收起画具："谢啦！下周二社团展你真的不来吗？你的素描比我们社大多数人都强。"

周沉摇头："不了。"

"因为那个女孩？"沈芊突然问。

周沉的身体僵住了："什么女孩？"

"得了吧，"沈芊翻了个白眼，"每次她路过美术教室，你都会走神。就是经常和林小满一起的那个，长发，眼睛很大。"

周沉的耳朵瞬间变红，他低头整理桌上的纸张，没有回答。

"你喜欢她，对吧？"沈芊的语气变得柔和，"那为什么不去告诉她？"

周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红绳："她...不会感兴趣的。"

"你怎么知道？"沈芊摇摇头，"男生真是...算了，我得走了。周二展览，考虑一下？"

沈芊离开后，周沉独自坐在青少年区的角落，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拿出手机，翻到简瑶的号码——他们交换过，但从未私下联系过。光标在输入框闪烁，但他不知道该写什么。

"嘿，周沉。"张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有你的电话，说是你父亲。"

周沉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他快步走向办公室，接过听筒："喂？"

"你在哪里？"周志远的声音冰冷而尖锐。

"图书馆，我告诉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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