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许愿树,"明月神秘兮兮地说,她肩上的小白猫已经跳下来,正用爪子拨弄地上的落叶,"巷子里所有孩子都知道。把愿望刻在树上,等树皮长合的时候愿望就会实现。"
星辰仰头望着树冠,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梧桐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突然注意到树干上有一块特别光滑的区域,上面刻着一颗略显歪斜的心形。
"那是我去年刻的,"明月顺着他的目光解释道,突然压低声音,"当时我妈妈生病了......"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刻痕,"现在她好了。"
星辰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从口袋里掏出那颗玻璃弹珠。这是他昨天在旧家院子里挖到的,湛蓝色的玻璃里封着一朵小小的气泡花。
"给你。"他把弹珠放在明月掌心,"这样你的愿望就会更灵验。"
明月惊喜地接过弹珠,对着阳光看了又看,蓝色的光斑在她脸上跳动。"真漂亮!我们应该把它埋起来,做个时光胶囊!"
"时光胶囊?"
"就是把重要的东西埋在地下,等长大了再挖出来。"明月已经蹲下来,用随身带的小木棍开始挖土,"我爸爸说他和战友们以前就这么干过。"
星辰也跟着蹲下,两人很快在树根旁挖出一个小坑。明月把弹珠放进去,又解下自己辫子上的蝴蝶结发卡:"这是我的宝贝,妈妈去年生日送的。"她转头期待地看着星辰。
星辰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他的铁皮小火车。明月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但她摇摇头:"这是你最喜欢的玩具吧?我们可以找别的......"
"没关系,"星辰轻声说,把小火车放进土坑,"反正......"他想说反正爸爸也不喜欢他玩这个,但话到嘴边变成了:"反正以后可以买新的。"
明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抓住他的手:"那我们约定,等我们十八岁的时候,一起回来挖开它!"她的手指勾住星辰的小指,用力晃了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就在这时,小白猫突然扑向坑里的物品,明月赶紧拦住它:"不行!小白!"她转头对星辰吐了吐舌头,"看来我们得找个盒子。"
星辰想起搬家时看到的空饼干盒,两人立刻跑回17号院。搬家工人正在搬运钢琴,黑色的琴身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星辰注意到父亲站在一旁监督,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
他们在厨房柜子里找到了空的巧克力饼干盒,还顺手拿了几张作业纸。明月趴在客厅地板上,认真地写着什么,舌头微微抵着嘴角。星辰偷偷瞥见纸上的字迹:"许星辰和许明月,永远是最好的朋友!1998年9月12日"
"你也写一个!"明月把铅笔递给他。星辰想了想,在另一张纸上写下:"希望明月的妈妈永远健康。"他没让明月看见,快速折好纸条。
当他们回到梧桐树下时,发现小白猫还守在土坑旁。明月把两样物品和纸条放进饼干盒,星辰则偷偷把自己的纸条也塞了进去。盖上盖子后,两人郑重其事地把盒子埋好,还用几块鹅卵石做了标记。
"这是我们的秘密,"明月拍拍手上的泥土,突然凑近星辰耳边小声说,"连小白都不能告诉。"她呼出的气息带着荔枝糖的甜香,星辰感觉自己的耳朵又烧了起来。
星辰看着阳光下女孩闪闪发亮的眼睛,突然觉得嘴里也泛起了荔枝糖的甜味。他轻轻点了点头,任由明月拽着他跑向巷子深处。身后传来母亲们的笑声,和搬家工人搬运家具的闷响,但这些声音都渐渐远去了,只有手腕上残留的温热触感真实得令人心跳加速。
傍晚时分,星辰正帮着母亲拆箱整理书籍,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争吵声。他踮起脚从厨房窗户望出去,看见父亲和一位穿西装的男士站在院子里,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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