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2-1)

最近要管的事很少，要做的事很少，严桐溪放松下来，就到处溜达看展。偶尔开会时能碰到江砚，看见他眼下的黑眼圈。总是会产生怪异之感。

公司正在研发药剂，由于alpha的标记会给Omega带来很大影响。他们准备研究一种阻隔药剂，用来阻止alpha单方面的强制行为。这是一个新角度，面对的争议和挑战也很大。江砚已经很多天没合眼，终于病倒了。

病了不打紧，alpha抵抗力好的。但是这一下诱发了他的易感期。

江砚驱车去了青竹巷，浑身是热的，头晕脑胀拨通那个，从来没打过的电话。

严桐溪正在给画布上的云加一层灰调，画室里只有刮刀划过油彩的轻响。这时手机在画架旁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江砚”两个字，让他皱了皱眉。

已经是深夜，这人又在搞什么。

他划开接听键，没等开口，就听见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被水泡过的海绵。“严桐溪”

江砚的声音从来没这么软过，应该是易感期。严桐溪的眉皱得更紧，易感期打电话给我干嘛？

“什么事。”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问一个陌生人。

“我在你画廊门口。”江砚的声音顿了顿，“你可不可以……出来一下？”

严桐溪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巷口的路灯下，果然停着那辆黑色轿车，江砚靠在车门上，身影摇摇晃晃的，风把他的衬衫吹得贴在身上，看起来狼狈得很。

“你回车里。”

“有话电话里说。”他转身回画架，听筒里却突然响起一句清晰的话。

“我喜欢你。”

严桐溪的脚步顿住了。画室里的钟摆滴答响。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江砚又在玩什么新的把戏。

“江砚，你喝多了。”

“没喝。”江砚的声音很固执，带着点孩子气的认真，“易感期……脑子特别清楚。我喜欢你，严桐溪，特别喜欢。”

严桐溪靠在窗边，看着那个缩着肩膀的身影。这人前几天还在董事会上跟张副董争得面红耳赤，此刻却像个没断奶的孩子，在电话里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知道了，挂了。”

“别挂！”江砚急了，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降下去，低低的，带着点委屈，“我是说真的。我喜欢看你画画，喜欢你骂我滚的时候，喜欢……你今天给我泡的那杯茶，有点苦，但是也有点好喝。”

严桐溪的指尖有点凉。他想起下午江砚来送文件，就顺手给他带了包新茶包，他泡了两杯，江砚那杯没喝完，临走时还偷偷把糖罐往他那边推了推。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就成了“喜欢”？

“江先生，”严桐溪的声音冷了些，“这种话还是留着跟你那些莺莺燕燕说吧。”

“不一样！”江砚的声音带着点急切的辩解，呼吸越来越沉，“她们都不是你。你画画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特别好看。我以前是混蛋，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严桐溪沉默着，没接话。江砚好像以为他挂了，又对着听筒断断续续地说“我真的喜欢你。我把烟酒都戒了，公司的事也好好学了，我……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能变好的。”

江砚仍然没有进车里，他的身影在路灯下晃了晃，像是站不稳。严桐溪看着他抬手抹了把脸，动作笨拙得可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江砚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以前是我不好，可这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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