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货轮的底舱弥漫着柴油和霉味,花渝清被裴司辰反剪双手按在生锈的铁梯上。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刚才混乱中,他似乎被流弹擦伤了手臂。
“放开!”花渝清挣扎着,手腕被他用皮带捆得更紧,“裴司辰,你到底想干什么?杀了我或者放了我,别浪费时间。”
裴司辰没说话,转身从角落拖出个破木箱,踢到她脚边坐下。他扯掉沾血的手套,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正慢条斯理地用匕首挑开手臂上的弹片。血珠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淌,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倒像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魅语派你来的时候,没告诉你‘锈迹’仓库早被警方盯上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底舱里泛着回音,“蝮蛇是想借你的手搅黄交易,顺便让你死在警察手里,一石二鸟。”
花渝清心头一沉。她确实觉得这次任务太顺利,“锈迹”仓库的防御松散得不像飞刺的地盘,但组织的命令从不许质疑。她冷哼一声:“少挑拨离间,魅语养我十年,我为组织卖命天经地义。”
“卖命?”裴司辰嗤笑一声,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寒光映着他眼底的冷意,“你以为你是怎么进的魅语?十年前城南那场大火,你家满门被灭,最后把你扔进火里的,就是蝮蛇的手下。”
花渝清猛地抬头,眼眶瞬间发红:“你胡说!”
那段记忆是她的禁区。模糊的火光,母亲最后的哭喊,还有一只把她从废墟里拖出来的手——她一直以为那是救赎,是魅语给了她新生。
裴司辰扔过来一枚生锈的徽章,上面刻着半朵玫瑰。花渝清颤抖着捡起,这是她从小戴在脖子上的东西,火灾后就不见了。
“这是你父亲的信物。”裴司辰声音低了些,“他曾是飞刺的人,和我父亲是过命的兄弟。当年他发现蝮蛇走私军火的证据,才被灭了门。”
底舱突然晃了晃,传来警犬吠叫和脚步声。裴司辰起身,一脚踹开侧面的通风口,冷风卷着海水的咸味灌进来。
“信不信随你。”他弯腰解开她手上的皮带,匕首塞回她手里,“要么现在杀了我,出去被警察抓;要么跟我走,查清十年前的真相。”
花渝清攥着匕首,指节泛白。警笛声越来越近,裴司辰已经钻进了通风口,只留下一句:“小玫瑰,别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她望着那枚玫瑰徽章,又看了看通风口外漆黑的海面。十年的信念在这一刻摇摇欲坠,而那个刚刚还被她视为目标的男人,竟成了唯一能给她答案的人。
最终,花渝清咬咬牙,矮身钻进了通风口。匕首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像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一半是组织赋予的杀意,一半是对真相的渴望。
通风管狭窄而曲折,她能听到裴司辰在前头的脚步声。海水拍打船身的声音像鼓点,敲得她心烦意乱。忽然,裴司辰停了下来,回头看她,眼神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想好了?”
花渝清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玫瑰徽章。有些债,总得亲手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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