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月光与安魂曲 (4-2)

祁煜笑了。他拉开椅子示意云昭坐下，自己则站在后方，双手搭在云昭肩上。这个姿势看似亲密，实则让云昭成了人体盾牌。

"那就吃饭。"祁煜说。

侍者们开始上菜。云昭盯着面前的金边骨瓷餐盘，想起系统警告——别碰任何食物。但当蘑菇浓汤的香气飘来时，他的胃袋还是抽搐了一下。从穿越到现在，他几乎没吃任何东西。

"云昭。"祁维明突然点名，"听说你在帮阿煜整理旧档案？"

全桌目光聚焦过来。云昭感到祁煜的手指在他肩上收紧，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只是些财务报表。"他露出恰到好处的腼腆笑容，"我专业对口。"

祁维明点点头，舀了勺汤："林小姐带来了她母亲的研究成果，对阿煜的失眠有帮助。"老人转向林妍，"不如现在演示一下？"

林妍从手提箱取出个金属盒。打开时冷雾弥漫，露出六支蓝色药剂——与祁煜给云昭的胶囊颜色完全相同。

"最新改良版。"她将药剂装入注射枪，"直接作用于杏仁核，消除创伤记忆相关的..."

"我要试用员。"祁维明突然指向云昭，"年轻人恢复快。"

云昭的血液瞬间冻结。注射枪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针头明显比常规规格粗。祁煜的手指从他肩上移开，转而按住了自己袖口的纽扣。

"可以。"祁煜说，"但我要亲自注射。"

林妍犹豫地看向祁维明。老人微微颔首，于是她将注射枪递给祁煜。整个过程中，云昭注意到她的手腕始终保持着奇怪的角度——像是习惯操作某种精密仪器。

祁煜接过注射枪，左手状似随意地搭在云昭后颈。这个姿势挡住了大部分视线，他右手拇指迅速拨动注射枪底部的调节阀。

"别动。"祁煜的呼吸扫过云昭耳廓，"领针。"

针尖刺入颈动脉的瞬间，云昭旋转了领针。冰凉的解毒剂涌入血管，与随后注入的蓝色药剂形成对冲。剧痛从注射点炸开，像有无数玻璃碴在血管里游走。他的视野开始闪烁，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

"效果立竿见影。"祁维明的声音忽远忽近，"看来林教授的研究终于..."

云昭的瞳孔骤然收缩。在扭曲的视野里，他看见林妍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暗红色污渍，而祁维明轮椅扶手的皮革有新鲜划痕——老人刚才绝对离开过轮椅。

更可怕的是，祁煜的右手正在发生诡异变化：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蓝光，与他今早在自己手腕上看到的纹路一模一样。

"系统！"他在脑海中尖叫，"药剂是什么成分？"

"基因靶向神经毒素。"系统警报声刺耳，"正在改写受体DNA！解毒剂仅能中和40%效果！"

云昭的肌肉开始痉挛。他死死抓住桌沿，指甲在绣金桌布上刮出细痕。混乱中有人打翻了红酒，液体在雪白餐巾上晕开，像一滩鲜血。

"副作用正常。"林妍翻开云昭眼皮查看，"记忆重组过程中会..."

钢琴声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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