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月光与安魂曲 (4-4)

"你看到了什么？"祁维明突然转头，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祁煜给你注射了什么？"

云昭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蓝色泡沫——这是系统模拟的中毒症状。他蜷缩在地上，手指却悄悄摸向暗袋里的氧气胶囊。

"废物。"祁维明挥手，"带去地下室。林小姐有办法让他开口。"

保镖架起云昭时，他注意到钢琴下方地板有块新鲜刮痕，形状像被某种利器撬过。更奇怪的是，林妍的白大褂袖口沾着钢琴漆的碎屑——在她接触钢琴之前。

通往地下室的电梯需要虹膜识别。云昭被推进去时，系统突然警报："检测到高浓度电磁场！下方有生物实验室！"

电梯下降的时间长得不正常。当门再次打开时，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福尔马林味。白色走廊两侧全是透明培养舱，里面漂浮着各种人体器官。

最尽头的舱体让云昭胃部抽搐——那是个约莫六七岁的女孩，全身连接着数十条管线，胸口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女孩耳后有朵梅花形疤痕。

"林教授的'女儿'。"保镖嗤笑，"第三代克隆体。"

林妍已经在实验室等候。她脱掉了白大褂，露出布满针孔的手臂。"按住他。"她对保镖说，同时启动某个设备，"这次用海马体扫描仪。"

云昭被绑在金属椅上，头顶降下环形扫描仪。当蓝光扫过眼球时，他感到记忆被粗暴地翻检——童年片段、母亲的笑容、车祸瞬间...然后是被祁煜按在琴凳上的触感，那五支红色药剂在口袋里沉甸甸的触感。

"找到了！"林妍突然尖叫，"他口袋里有抗剂！"

保镖们一拥而上。混乱中云昭咬破了氧气胶囊，纯氧涌入肺部的同时，他挣开绳索，将藏在指间的领针扎进最近保镖的颈动脉——针帽早已旋开，解毒剂直接注入中枢神经。

保镖倒地抽搐时，云昭抢过他的电击枪。系统提供的临时战斗程序开始运行，他的每个动作都精准如机器：侧步避开攻击，肘击喉结，膝撞腹股沟...三十秒后，实验室只剩下他和昏迷的林妍。

警报声响彻整个地下室。云昭冲向电梯，却在路过某个培养舱时猛地刹住——舱体标签写着"K-1998"，里面漂浮着截断指，断面显示这是被活生生切下来的。

"K女士的小指..."云昭想起墓园那个老妇人，"所以真正的K已经..."

电梯无法使用，他转向紧急通道。楼梯间的监控摄像头突然全部转向墙壁，安全门电子锁也奇迹般失效了——有人在远程帮他。

爬到一楼时，云昭的鼻腔全是血腥味。月光从走廊窗户洒进来，照在墙上的家族合照上——年幼的祁煜站在父母中间，手里拿着个蓝色药瓶，笑得天真无邪。照片底部有行小字：记忆靶向药物临床试验留念，1998.3.17。

后门的花园寂静无人。云昭踉跄着穿过玫瑰丛，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月光下，祁煜仰面躺在花丛中，双眼紧闭，全身皮肤下的蓝光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

云昭蹲下身，发现男人手里紧握着个老式怀表。表盖弹开，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祁母抱着婴儿站在钢琴前，琴盖上刻着"给我们的孩子"。

怀表背面刻着行小字：

「当钟摆停止时，孩子将醒来。——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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