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共振频率 (3-1)

格林街17号的地下室比想象中干燥。云昭的指尖抚过密码锁，银钥匙在锁孔里转动时发出悦耳的"咔嗒"声。保险箱开启的瞬间，某种混合着檀香与陈旧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被尘封多年的记忆突然获得了呼吸的权利。

"系统，扫描环境。"

"无生命体征，无电子监控。"机械音停顿，"检测到微量放射性物质，半衰期约22年。"

保险箱里只有三样东西：一本皮质日记、一支蓝色药剂，以及...云昭的呼吸停滞了半秒——以及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年幼的祁煜被一个女人抱在怀中，背景赫然是云昭原世界里母亲工作的医院。

照片背面写着：【小煜和实验组对照组儿童，1998.3.17】

"对照组？"云昭的指尖微微发抖，"系统，这不可能..."

警报声突然在脑海炸响。云昭踉跄着扶住墙壁，蓝光纹路在皮肤下剧烈闪动。无数陌生画面强行涌入意识：白色实验室、针管、哭泣的孩童、钢琴声...最后定格在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上——那是幼年祁煜的双眼，正透过记忆直勾勾地盯着他。

"记忆污染指数突破临界值！"系统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建议立即..."

地下室的门突然关闭。云昭转身时，看见祁煜倚在门框上，蓝光纹路在他皮肤下如呼吸般明灭。男人只穿了件黑色丝质衬衫，前三颗纽扣散开，露出锁骨下方奇怪的圆形疤痕——像是被某种仪器长期贴合留下的痕迹。

"找到你想找的了？"祁煜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

云昭下意识将照片藏到身后。这个动作让祁煜眯起眼，蓝光在虹膜边缘流转。男人缓步走近，皮鞋踩在水泥地面上的声响在封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别..."云昭的后腰抵上保险箱边缘，"系统说我有记忆污染..."

祁煜停在他面前半步之遥。月光从高处的小窗斜射进来，在两人之间划出道模糊的界限。云昭能闻到对方身上苦橙与雪松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那些枪伤已经愈合了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祁煜突然伸手，指尖轻触云昭太阳穴，"那个对照组的孩子。"

冰凉的触感让云昭打了个寒颤。祁煜的手指沿着他面部轮廓下滑，停在颈动脉处。这个姿势像是拥抱的前奏，又像是捕食者测量猎物脉搏的冷静评估。

"系统..."云昭在脑海中呼唤，却只听到嘈杂的电流声。

祁煜似乎察觉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近乎邪气的笑容。他俯身靠近云昭耳畔，呼吸灼热："它听不见了。共振达到30%时会形成封闭回路。"

云昭的瞳孔扩大。男人的鼻尖擦过他耳廓，带来一阵战栗。更糟的是，那些蓝光纹路正随着距离缩短而亮度增强，像是某种渴求接触的活物。

"照片。"祁煜的犬齿轻磨他耳垂，"给我。"

这不是请求。云昭颤抖着交出照片，却在松手的瞬间被扣住手腕。祁煜的拇指按在他脉搏上，力道恰到好处地介于疼痛与快感之间。

"果然是你。"祁煜凝视着照片，声音突然柔软下来，"那个总是偷偷给我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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