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寂静的猎物 (5-4)

厉北渊突然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看着屏幕上的车祸照片。照片上的轿车扭曲变形，驾驶座血迹斑斑，正是他三个月前乘坐的车辆。

"说！"他怒吼着，理智在真相的碎片和脑海中突然复苏的噪音里摇摇欲坠，"你怎么会有这些？！"

苏晚卿的头皮被扯得生疼，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看着照片里的车祸现场，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那些被刻意埋葬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刺耳的刹车声，玻璃破碎的巨响，还有...一张在火光中模糊的脸。

"不是..."她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我不是...故意的..."

厉北渊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听见了。

不是幻觉。在她说出这三个字的瞬间，那些消失已久的、属于他人的心声再次涌入脑海，秘书的抱怨、助理的算计、甚至是楼下佣人们的闲聊...所有噪音像决堤的洪水般冲垮了他的神经。

而就在这片嘈杂的洪流中，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

【他会杀了我吗...知道得太多了...】

厉北渊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晚卿。他捂住头，痛苦地闭眼又睁开，那些噪音依旧存在，而那个清晰的心声...确实来自眼前这个女孩。

"你..."他指着她，声音干涩，"我能听见你。"

苏晚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嘴。她看着厉北渊痛苦的表情，看着他额角暴起的青筋，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能听见...他能听见我的心声...】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厉北渊就像是被重锤击中般闷哼一声，扶着书桌边缘才勉强站稳。他死死盯着苏晚卿，眼中翻涌着震惊、痛苦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疯狂的笑容，"不是你不会说话，是我听不见...只有在你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

苏晚卿连滚带爬地远离他，背脊紧贴着墙角，看着男人一步步逼近。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来，照亮厉北渊眼中的偏执和狂热。

"你逃不掉了，苏晚卿。"他蹲下身，与她平视，指尖轻轻拂过她颤抖的脸颊，"你是我的...唯一能让我听见的声音。"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了，屏幕上跳动着"紧急警报"的红色字样。苏晚卿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她预设的最高级警报——有人闯进了她设置在郊区的数据中转站。

厉北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手机屏幕，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看来你的麻烦来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要我帮忙吗？我的...秘密情人？"

苏晚卿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躲在阴影里了。而更让她恐惧的是，手机屏幕的光线下，她看见厉北渊的嘴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和佣人的尖叫。厉北渊挑了挑眉，将笔记本电脑揣进怀里，然后弯腰将苏晚卿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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