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磁爆囚笼 (6-1)

监控屏幕上的机械臂男人歪了歪头，金属指关节又敲了敲桌面。那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来，跟刚才电话里的处理音完全不同，带着种齿轮咬合的生涩感："厉总，别来无恙？"

厉北渊反手将匕首横在苏晚卿颈侧，刀刃贴住她刚恢复血色的皮肤。女人喉间溢出短促的抽气声，身体却在这时诡异地放松下来，甚至还往刀刃上送了半分。

"她在恫吓你。"机械臂男人嗤笑起来，"用自己的命。"

这话让厉北渊瞳孔骤缩。苏晚卿的后脑勺抵着他胸口，他能清晰感受到她颈椎的弧度。这姿势像极了某些廉价电影里的绑架镜头，可只有握着刀的他知道，真正被威胁的人是谁——只要这小哑巴往前再送半寸，颈动脉就会被刀刃彻底割开。

"通风管里有什么？"厉北渊的声音发紧。他看见屏幕里的男人抬起机械臂，金属指尖滑过镜头边缘，在幽蓝光线下泛着冷光。

"星尘计划的第三份试验报告。"男人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你前妻林薇薇的基因序列，还有你弟弟厉南舟车祸前后的脑部扫描对比图。哦对了，还有你那位好叔叔厉正雄往海外账户转移的七亿赃款流水。"

厉北渊感觉握着匕首的手在发烫。这些全是他深埋心底的雷区，这个藏头露尾的混蛋怎么会知道？

苏晚卿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不是反抗，而是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她的右手冲破桎梏，死死抓住厉北渊持刀的手腕往下压。刀锋在她颈侧犁出一道血痕，腥甜的气味混着消毒水味钻进鼻腔。

"疯女人！"厉北渊低吼着要收刀，却发现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女人的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背上的旧伤疤，那里是十年前为救厉南舟留下的。

监控屏突然切换画面，机械臂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段监控录像。画面里苏晚卿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正往通风管里塞什么东西。厉北渊的心跳漏了一拍——那身形、那动作，分明就是半小时前的事！

"看见没？她早就把东西放进去了。"机械臂男人的声音带着戏谑，"现在通风管里灌满了汽油，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屏幕右下角跳出个红色按钮特写，"整间安全屋都会变成烟花。"

苏晚卿突然停止挣扎，身体软得像没骨头。厉北渊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摸走了床头柜上的注射器，针尖深深扎进自己的大腿。透明的液体还在缓缓推进，是他刚才没用完的抗胆碱能药物。

"你到底想干什么？"厉北渊的声音第一次带上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这个女人总在他以为摸清套路时，甩出更离谱的牌。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应急灯的红光在她瞳孔里跳动，颈侧的血珠顺着刀尖缓缓下坠，滴在他昂贵的西装裤上，洇出深色的圆点。她的嘴唇动了动，这次不是无声的开合，而是清晰地吐出两个口型：相信我。

"相信她？"机械臂男人狂笑起来，"厉北渊，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厉北渊突然拔掉了监控连接线。刺耳的电流声戛然而止，屏幕变成漆黑一片。安全屋里只剩下应急灯的滋滋声，还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

"你最好真有把握。"他收回匕首，刀尖上的血珠甩在床单上，像绽开的红梅。苏晚卿看着他手背上被自己掐出的血痕，突然伸手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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