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星的心脏在他那句低沉的“小同学”出口时,猛地又是狠狠一跳。这人的声音,怎么能……随时都变!上一秒还是恶劣的“小土豆”,下一秒就能带着一种奇怪的温柔感,让她更慌了!手腕处被他指腹隔着方巾、缓慢划过细嫩皮肤的触感,像燎原的火,烧得她眼睫剧烈颤抖,几乎要站不稳。
时间变得粘稠而漫长,每一秒都是对她薄如蝉翼的心脏的巨大考验。就在苏晚星觉得自己真的要因为缺氧或者羞耻过度而晕过去的时候,他终于停止了那堪称酷刑般的擦拭。
他把那块沾了点她腕部微汗的方巾随意地折了两下,塞回自己口袋。然后,理所当然地从她那只被他攥得微微发红的手中(准确地说,是被动保持着摊开姿势的手)拿走了那盒一直可怜兮兮躺着的、印着小熊图案的创可贴。
他两根修长的手指捻着那小小的纸盒,晃了晃,发出一点塑料摩擦的窸窣声。目光扫过上面憨态可掬的卡通熊,嘴角扯出一个极淡、却又极其清晰的、混合着嫌弃与好笑的表情。
苏晚星还没来得及因为他拿走创可贴(某种程度上意味着接受她的道歉)而松一口气,就听见他用一种慵懒中带着点调侃的腔调说:
“行吧,聊胜于无。” 他“啪嗒”一声熟练地打开盒盖,从里面捻出一张。随即,他当着她的面,毫不在意地稍稍撸高了自己右手臂的T恤袖子。
上午那道被书册尖角划出的细小血痕清晰暴露在视线里。几缕血丝已经干涸凝结,周围还带了一点淡淡的淤青,像一道小小的、暗红色的裂痕刻在他流畅紧实的小臂肌肉线条上,有种暴力的……美感?
苏晚星的目光在那道伤和他此刻平静无波的侧脸之间飞快地扫了一下,心里那点小小的内疚瞬间又冒了头。
江砚舟低着头,撕开创可贴的透明包装。他的手指很灵巧,动作利落,完全不像个惯于被伺候的少爷。他捏着那张印着卡通小熊的、淡黄色的创可贴,小心地避开边缘的黏胶部分。
苏晚星紧张兮兮、屏住呼吸地看着,就像在观摩什么精密手术。
他捏着创可贴,对准了那道伤痕。手指稳稳压下。冰凉的贴片接触到皮肤,让他几不可查地微蹙了下眉心。他指尖用力,将那张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创可贴牢牢按实在那道伤痕上。
小熊憨态可掬的圆脸和小小的胳膊腿,就那么妥帖地覆盖在少年紧实有力的小臂上,透着一种笨拙的、强行的可爱。
这画面……反差大到让苏晚星一时间忘了紧张,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诞和滑稽。
江砚舟放下袖子,将深蓝色的校服外套往下拉了拉,遮住了那小熊半张脸的身体。他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回面前呆滞的、脸红得像蒸熟虾子般的女孩脸上。
他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重新浮现,眼神在她脸上滚烫的绯红上掠过,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刚刚运动过后未完全散去的沙砾感,还有一丝刚刚做过“手工”后特有的、懒洋洋的满足感:
“啧,算你这小土豆有良心。创可贴保质期……,”他刻意顿了顿,往前倾了一点身,压迫感再次将她包围,那句压得极低的话,带着滚烫的气息,不容置疑地钻进她烧红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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