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神明陨火 (4-2)

“别睡。”他声音发颤，“你答应过要带我看红尘烟火的，说过的话不算数了吗？”

萧然睫毛轻颤，努力睁眼，嘴角勾起虚弱笑。

“小骗子。”洛尘哽咽，“你根本不是什么失忆的仙人，对不对？”

萧然嘴唇翕动，吐出几个音节。洛尘凑近，只听清一个字：“逃。”

少年瞳孔收缩，明白他的意思——契约之力正在吞噬他，墨雪灵魂也开始躁动。不尽快离开，他们都得死。

他咬牙站起，一手环住萧然腰际，一手按在雪地上。墨雪之力涌出，冻结三丈积雪。

远处传来青冥冷笑：“墨雪灵魂觉醒了？可惜……太迟了。”

洛尘没理会，拖着萧然往密林深处走去，靴底碾碎薄冰发出细响。身后锁链呼啸，但被风雪吞没。

他不知道是否有出路，只知道不能停下。怀中体温越来越凉，心跳越来越弱，但他仍紧抱着不肯放手。

“撑住。”他低声说，“等天亮了，我们就能找到避风的地方。”

萧然没有回答。他眼皮沉重，意识消散。最后看见的是洛尘脖颈处浮现的金色纹路，与契约印记如出一辙。

风雪中，一缕黑雾残丝悄然渗入他衣角，在暗处泛着红光。

洛尘的手指抠进雪地，指甲缝里渗出碎冰。萧然的体温正在飞速流失，他能感觉到怀里这具躯体在抽搐，像一条被拖上岸的鱼。

“撑住。”他咬着后槽牙说，喉头泛起血腥味。

风从背后灌进来，吹得斗篷猎猎作响。远处树影摇晃，一道黑影掠过枝头。

洛尘猛地回头，空无一人。只有积雪簌簌落在地上，发出细碎声响。

他松开萧然的手腕，摸向对方胸口的伤口。血已经凝固成硬块，手指按上去时，传来冰凉触感。

“你他妈别死。”他声音发颤，指尖划过破损的衣料，“你要是敢死，我把你从地底下刨出来。”

萧然睫毛轻颤，嘴角抽动一下。金光在他眼底流转，像要说什么，却只是吐出一口浊气。

洛尘突然僵住。他看见萧然脖颈下方，有道暗红纹路正缓缓浮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那是……契约印记？

不，不对。那纹路比契约印记更深，更像是某种刻印，嵌进皮肉里，随着呼吸起伏。

身后传来脚步声，缓慢而沉重。洛尘没回头，握紧萧然的手腕——脉搏微弱，但还在跳。

“你到底是谁？”他低声问。

脚步声停了。风雪中传来青冥的声音：“你不想知道的，孩子。”

洛尘猛然抬头，只见青冥站在五步外，锁链缠绕手腕，眼神晦暗不明。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洛尘声音嘶哑，“你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是谁派来的，也知道我娘的事。”

青冥没回答。他低头看着脚下的积雪，仿佛陷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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