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的死讯传到紫宸殿时,石头正在给窗台上的绿萼梅浇水。浅碧色的罗裙沾了点水渍,她却没察觉,只是望着花瓣上的露珠发怔。
圆子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罕见的低气压:【检测到太皇太后薨逝……倒台进度100%。但代码还是没动静。宿主,她好像真的和代码没关系。】
石头没说话,指尖轻轻碰了碰冰凉的花瓣。她想起昨日去长乐宫的太监回禀,说太皇太后临终前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糖糕,像个迷路的孩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明明是仇人,明明恨了那么久,可听到她死了,竟没半分快意,只剩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在想什么?”殳时透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朝会的寒气。她刚在朝堂上宣布了太皇太后的死讯,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寻常事,可石头看见她袖中的手,攥得很紧。
“在想……江南的梅,是不是已经开了。”石头转过身,避开她的目光。
殳时透愣了愣,随即笑了,眼底的沉郁散了些:“应该开了。前几日江南巡抚递折子,说今年的早梅开得比往年盛。”她走到石头身边,目光落在那盆绿萼梅上,“要不,咱们去看看?”
石头抬起头,撞进她含笑的眼睛里。
“微服私访,就你我,再加时逸、时箫,还有阿青。”殳时透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去看看秦淮河的灯,尝尝西湖的醋鱼,好不好?”
石头的心跳漏了一拍,刚要应声,就见三皇子殳时箫闯了进来,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皇姐,石姑娘……”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肩膀还在微微耸动。
二皇子殳时逸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块帕子,见他这副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对殳时透道:“刚在偏殿听到消息,他就成这样了。”
“哭什么。”殳时透的声音软了些,“她罪有应得,只是……终究是长辈。”
这话像根针,轻轻刺破了众人心里那层说不清的情绪。殳时箫吸了吸鼻子:“我不是替她哭,我是想我娘……要是她还在,是不是也能跟咱们一起去江南?”
殿内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殳时透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去江南,就收拾东西。三日后出发,咱们……替她们去看看。”
三日后的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驶出皇城,没有仪仗,没有侍卫,只有车夫赶着两匹骏马,慢悠悠地往南去。
车厢里,殳时透换下了朝服,穿了件月白色的常服,头发松松地挽着,少了些帝王的凌厉,多了些寻常女子的温润。她正拿着地图,指着上面的标记:“这里是扬州,早茶很有名,据说灌汤包能鲜掉舌头。”
石头凑过去看,鼻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愣了愣,又同时移开目光,脸颊都有些发烫。
【宿主!陛下的好感值涨到990了!就差10点满值了!】圆子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带着点兴奋。
石头没理会它,指着地图另一端:“这里是杭州,西湖的断桥残雪,应该很美。”
“等开春了,雪化了也好看。”殳时透笑着说,“阿青说,她小时候跟着父亲去杭州采买,见过西湖的荷花,连片叶子都像玉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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