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追问“代码是否能让你回去”,没有试探“你会选哪条路”,只是将麻纸仔细折好,放进石头的袖袋里,仿佛那不是关乎“去留”的关键,只是片寻常的落叶。
离开扬州的那天,阿青爹塞给石头一大包桂花糕,阿青娘拉着殳时透的手,念叨着“有空常来”。殳时箫抱着阿青送的老虎糖画,哭得稀里哗啦,被阿青笑着敲了脑袋:“又不是再也不见,等明慧王成了亲,我们还去京城看你!”
提到“成亲”,殳时逸的耳尖红了,悄悄瞪了阿青一眼,却被对方反手握住手腕,十指相扣的瞬间,两人都笑了。
马车驶出扬州城时,石头掀开窗帘,看着渐渐远去的青砖黛瓦,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殳时透递给她块刚剥好的橘子,声音轻快:“京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户部尚书递了折子,说江南盐税要调整,得回去敲定;还有……时逸的亲王府邸该动工了,总不能让阿青嫁进来还住原来的偏殿。”
“明慧王……”石头想起阿青刚才的称呼,转头看她,“这封号,是早就定好的?”
“嗯,”殳时透笑了笑,“先帝在时就赐了‘明慧’,只是他一直没正式受封开府。如今要娶亲了,总得上心些,让阿青风风光光进门。”
回到京城时,已是半月后。紫宸殿的朱门依旧巍峨,只是门前的石狮子仿佛都染上了几分江南的温润。
殳时透果然忙着处理政务,不过都是些顺水推舟的小事:驳回了几位老臣“重查李家旧案”的奏折,只淡淡一句“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批准了户部“江南盐税减半”的提议,让赵文渊亲自督办;甚至还笑着听殳时箫抱怨“御膳房的汤包不如扬州的”,转头就让御厨去江南学手艺。
石头偶尔去书房陪她,看她在奏折上批字,看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间,心里的“去留”念头渐渐淡了——圆子再没提过“回归”,那半张麻纸被她夹在随身携带的书里,像个温暖的秘密。
一月后,明慧亲王府邸落成的消息传遍京城。府邸就在皇城西侧,格局照着江南宅院的样子修的,院里种着两株从扬州移来的玉兰,天井里还挖了个小小的池塘,像极了阿青家的院子。
赐婚的旨意是殳时透亲自去明慧王府宣的。那天阿青正好在府里帮忙布置,穿着身湖蓝色的衣裙,听见“册封为明慧王妃”时,难得没咋咋呼呼,只是红着眼眶看向殳时逸。
明慧王站在她身边,一身月白常服,手里还拿着支刚从玉兰树上折的花枝。他没像往常那样脸红,只是认真地接过圣旨,对殳时透拱手:“谢皇姐。” 转身递给阿青那支花时,声音软得像江南的春水,“送给王妃。”
阿青接过花枝,指尖碰到他的掌心,两人都笑了,眼里的光比圣旨上的描金还亮。
婚礼定在三月初三,正是江南草长莺飞的时节。
石头跟着殳时透去明慧亲王府观礼,看着阿青穿着大红的嫁衣,被明慧王牵着手跨过火盆,看着两人对着天地叩首时相视而笑的模样,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殳时透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递过来块手帕:“怎么哭了?”
“没哭,”石头擦了擦眼角,笑着说,“就是觉得……他们真好。”
“我们也会很好。”殳时透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进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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