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如泣,淅淅沥沥地敲打着林家祠堂的青瓦。林言跪在蒲团上,指尖抚过冰凉的牌位,上面“林洛之妻”四个字刺得他眼眶生疼。祠堂里飘着线香的白烟,混着潮湿的霉味,将他笼罩在窒息的黑暗中。
三天前,他收到了林洛的来信。信上字迹潦草,唯有末尾的婚书鲜红如血:“吾弟言儿亲启,三日后子时,祠堂行冥婚之礼。”林言攥着信笺的手不住颤抖,窗外电闪雷鸣,将他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去边疆戍守的哥哥,为何突然要与自己举行冥婚?
林洛走的那年,林言刚满十八岁。记得那是个寒冷的冬夜,林洛将他抵在房柱上,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耳畔:“言儿,等我回来。”那时的林言羞红了脸,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期待。可这一等,就是三年。
“时辰到了。”
沙哑的声音从祠堂外传来,林言猛地抬头。只见一群蒙着黑纱的人抬着一口朱红棺材缓缓走来,棺木上贴满了镇魂符。林言想要起身逃跑,却发现双脚像被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棺材停在祠堂中央,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林洛身着玄色婚服,面色苍白如纸,却依旧俊美如往昔。他伸手将林言拉进棺材,冰凉的唇贴上林言的耳垂:“言儿,我好想你。”
林言浑身僵硬,泪水夺眶而出:“哥哥,你不是在边疆吗?为何……为何会变成这样?”
林洛将他搂进怀里,声音带着几分苦涩:“三个月前,我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临死前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我求了阴差,用半生阳寿换与你成亲的机会。言儿,你怪我吗?”
林言颤抖着伸手抚摸林洛的脸,泪水滴在他冰凉的肌肤上:“我不怪你,我只是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你又要离我而去。”
林洛低头吻去他的泪水,温柔而霸道:“不会了,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说着,他拿出一枚刻着两人名字的玉佩,轻轻挂在林言颈间,“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戴上它,你就是我林洛的人了。”
祠堂外,法事进行得如火如荼。道士们念着经文,撒着纸钱,为这对特殊的新人祈福。林言靠在林洛怀里,听着他缓慢而微弱的心跳声,突然觉得,这样的结局或许也不算太坏。
“哥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林言轻声问道。
林洛将他搂得更紧:“会的,哪怕是下地狱,我也会牵着你的手一起走。”
子时的钟声响起,林洛抱着林言走出棺材。两人在祖宗牌位前拜了天地,完成了这场特殊的婚礼。林言看着林洛眼中的深情,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他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只要有林洛在身边,他就不再害怕。
婚礼结束后,林洛带着林言回到了他生前的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仿佛他从未离开。林洛为林言铺好床,温柔地说:“睡吧,言儿。从今以后,我会一直守着你。”
林言躺在床上,看着林洛坐在床边,静静地守护着自己。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为这诡异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温馨。林言闭上眼睛,感受着林洛的气息,终于安心地睡去。
这一夜,祠堂里的牌位微微发光,仿佛在见证着这对恋人的重逢。而林言和林洛的故事,也将在这冥婚之后,展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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