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扎进指腹,血珠渗出来。星回慌张地替他含住手指,舌尖咸涩。常初祁摸摸孩子的头,声音轻得像叹息:“星星,我们换个城市生活好不好?”
“爸爸去哪我去哪。”星回蹭着他掌心,“但……那个叔叔怎么办?”
“他会有新家庭。”常初祁笑,眼底却像被盐腌过,“我们只是他认错的路人。”
清晨的海滨小镇起了雾,常初祁把常星回送进幼儿园。
“小鲸鱼,”他蹲下来替孩子理好小鲸鱼图案的书包带,“阿爸要去医院看阿嬷,你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好吗?”
星回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奶声奶气:“知道啦!阿嬷今天会不会好一点?我想吃她做的葱油拌面。”
常初祁揉了揉儿子的发旋,笑得有点勉强:“阿嬷说,等星星放学就给你做。”
他转身时,雾更浓了,像一层化不开的盐霜——他骗了孩子,也骗了自己。阿嬷可能熬不过这个春天。
市立医院,十二楼尽头。
柳芳半靠在床头,银发被窗外的光镀上一层薄金。她看着儿子把带来的黄玫瑰插进花瓶,动作轻得像在对待易碎的梦。
“宁海,”她拍拍床沿,“坐过来,跟阿妈说说那位Alpha。”
常初祁一愣:“星回又乱讲话?”
“不是乱讲。”柳芳笑,“他说有个帅得不得了的叔叔,每天守在幼儿园门口,‘找一个姓常的医生’。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常初祁垂下眼,指尖摩挲着玫瑰的刺:“他叫凌阳赫。”
病房里只剩呼吸机轻微的滴答。
“六年前,我发情期失控,是他——”常初祁的声音卡在喉咙,像吞了碎冰,“我们原本可以有个家。可凌家夫人当着我的面说:‘你只是个乡下来的Omega信息素淡得像水,连做我家佣人都不够格。’”
他抬头,眼底是熬了无数个通宵的红:“阿妈,我是医生,拿过国际奖,可这些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后来我怀孕了,他们逼我拿掉,说‘凌家的继承人不能有个低贱的种’。我就逃了。”
柳芳的指尖发颤,却只是静静听着。
“现在他订婚了,匹配度94%。”常初祁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多好,门当户对。”
长久的沉默后,柳芳深吸一口气。
“宁海,”她声音很轻,却像潮汐拍岸,“其实……你不是我亲生。”
常初祁的呼吸骤然停滞。
病房里的白炽灯忽然像被冰水浸过,冷得刺骨。消毒水味在空气里凝成冰碴,扎得人喉咙发疼。常初祁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从耳膜里炸出来,像一台失控的心电机。
“阿妈……”他嗓子哑得几乎不像自己的,“您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百遍,也是真的。”她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里埋着二十多年不敢翻出来的旧伤,“你本名叫封祁,是封家现任家主的独子。当年封家内斗,有人想把你从顶楼扔下去——你才五岁,发着四十度的高烧,连哭都不会哭了。夫人把你塞进我怀里,说:‘柳姐,带他走,越远越好。’”
常初祁的指节开始发抖。他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做的同一个噩梦:漆黑的楼梯,穿西装的高大男人,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跑啊——!”原来那不是梦,是五岁的他躲在柳芳的棉袄里,透过布料的缝隙看见的修罗场。
封家?”常初祁的指尖发抖,“那个做基因阻断剂的封家?”
“是的。”
“那……我爸呢?”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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