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军主营·卯时)
杨烈将铜爵顿在案上,酒液溅在铺开的地图上,晕开一片深色。帐外传来甲叶摩擦声,十余名偏将掀帘而入,靴底带进来的霜雪在地面融成水痕。
“苍梧城,”他指尖重重戳在地图中央,“南陈东边最后一道屏障。守将柳承业,带三万兵,据城死守。”
先锋营校尉秦岳往前半步,甲片相撞叮当作响:“将军,昨夜哨探回报,苍梧城外挖了三道壕沟,沟里插满尖木。”
“挖了就填。”杨烈扯过令旗,“秦岳,你带五千人,午时前把第一道壕沟填实。用沙袋,别用活人填,听见没有?”
秦岳接旗时眉峰动了动:“末将明白。只是……沙袋不够。”
“让辎重营拆了沿岸的民房,”杨烈声音冷下来,“门板、梁柱,能填进去的都用上。告诉百姓,战后加倍赔偿。”
“将军!”参军苏文举掀了掀儒巾,“苍梧城周长十八里,守城器械库里有投石机三十架,床弩五十张。柳承业早年在北疆跟咱们交过手,不是吴延广那种草包。”
杨烈忽然笑了,指节叩着案上的箭筒:“正因为他不是草包,这城才有意思。”他转向水师都尉顾长风,“你的船停在哪了?”
顾长风抱拳:“已泊在西江下游,离苍梧南门水路三十里。只是柳承业把南岸的芦苇全烧了,咱们没法藏船。”
“烧了正好。”杨烈起身时披风扫过烛台,火苗晃了晃,“传令下去,全军卯时三刻拔营,巳时前包围东门、北门。顾长风带船队佯攻南门,让柳承业摸不清咱们主攻哪面。”
“那西门呢?”秦岳追问,“斥候说西门外是断崖,根本没法走。”
“西门留一千人,”杨烈系紧腰间的玉带,“敲锣打鼓,让他们以为咱们要从那儿爬上去。”他抓起虎头枪往帐外走,“记住,今日只围不攻,先耗耗他的锐气。”
(苍梧城·城楼)
柳承业正往嘴里塞着干饼,碎屑掉在银色护心镜上。副将魏明远捧着羊皮囊递过来:“将军,喝口热水吧。”
“不喝。”柳承业盯着城外缓缓移动的邹军旗帜,“看清楚了?多少人?”
“至少五万。”魏明远声音发紧,“旗号是杨烈的‘破阵’旗。他真来了。”
“来了才好。”柳承业把饼渣拍掉,“去告诉各城门校尉,把滚石堆到垛口边,床弩上弦,谁要是敢打瞌睡,直接扔城下喂狗。”
“将军,”一名亲卫从梯道跑上来,气喘吁吁,“西江里来了几十艘邹军战船,正往南门漂呢!”
柳承业往南眺望,江面上果然有黑点在移动。他突然笑出声:“杨烈这招老掉牙了。魏明远,你带五千人去南门,告诉他们,邹军敢靠岸就用火箭射,别让他们的船靠近城墙三丈以内。”
“那东门和北门……”
“东门有王奎守着,北门有李述,”柳承业摸了摸城砖上的青苔,“他们俩要是连半日都撑不住,我柳承业白养他们十年。”
(苍梧城外·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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