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军主营·寅时)
帐外寒风卷着雪粒打在帆布上,簌簌作响。杨烈将半截蜡烛凑到地图前,秦岳带着一身寒气掀帘而入,睫毛上的霜花遇热化成水珠。
“将军,”他往手心里呵了口白气,“辎重营连夜赶了二十车土袋,够填第二道壕沟了。”
“不够。”杨烈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北门,“让民夫营也上,把附近的冻土块全撬下来,掺和着土袋填。”他抬头看了眼沙漏,“卯时三刻,准时动手。”
秦岳跺了跺冻僵的脚:“末将昨晚派了三个斥候摸过去,北门的壕沟里灌了水,这会儿该冻成冰壳子了。”
“冰壳子才好。”杨烈从墙上摘下令箭,“让弓箭手营提前半个时辰到位,专射城头的瞭望哨。别弄死,射伤就行,让他们知道咱们盯着呢。”
“得嘞。”秦岳接令时,甲片撞在门框上,发出“哐当”一声。
(苍梧城·将军府·卯时)
柳承业正用布巾擦着佩剑,剑身映出他眼下的青黑。魏明远捧着铜盆进来,热水在盆里晃出涟漪。
“将军,”他把铜盆搁在案上,“北门来报,邹军的弓箭手在城外布阵了。”
“布阵就布阵。”柳承业将剑归鞘,“让李述把床弩架高点,别让冷箭伤了瞭望哨。”他顿了顿,“昨天从东门跑了十七个,今天要是再有人敢跑,连家属一起抓起来。”
魏明远绞干布巾递过去:“将军,城里的百姓开始囤粮了,市集上的米价涨了三成。”
“让粮官开仓放粮,”柳承业擦着脸,“按平价卖,谁敢哄抬物价,斩。”他扔开布巾,“去告诉各营,早饭加个肉包子,让弟兄们暖和暖和。”
(苍梧城北门外·卯时三刻)
秦岳挥了挥手,身后的土袋车开始往前挪。车轮碾过冻土,发出“咯吱”的声响。城头突然传来梆子声,三短两长,是陈军示警的信号。
“弓箭手,压制!”他吼了一声,身后的弓箭手同时放箭,箭矢如黑云般罩向城头。
“校尉快看!”一个士卒指着城头,“他们把床弩架到箭楼上了!”
秦岳抬头,只见三座箭楼顶端探出床弩的巨箭,黑沉沉的像毒蛇吐信。他心里一紧:“土袋车加快速度!快!”
“咻——”
一声闷响,巨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钉在后面的土袋车上,木屑飞溅。秦岳骂了句脏话,拔出刀往前冲:“跟我上!把土袋扔下去!”
(苍梧城北门·城楼)
李述往嘴里塞着肉包子,含混不清地对身边的兵卒说:“看见没?邹军跟没头苍蝇似的,瞎冲。”
“校尉,”兵卒指着城下,“他们快到第一道壕沟了!”
“慌什么。”李述咽下包子,抹了把油嘴,“让他们填,填到一半咱们再动手。”他突然指向左侧,“那边的床弩,瞄准推车的!”
又一支巨箭射出,正中一辆土袋车,车上的土袋滚落一地。邹军的冲锋势头顿时慢了下来。
“好!”李述拍着城墙大笑,“再射!让他们知道爷爷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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