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军大营·天元四年三月壬戌 寅时)
残星坠于西隅,杨烈已立帐前观天。玄甲映着微光,指节叩击着案上的竹简——那是昨夜刺探所得的建康城防图,东北隅被朱砂圈了三道。
“将军,”秦岳捧来热汤,“张焕部已整束完毕,五万生力军枕戈待旦。”
杨烈接过汤碗,雾气模糊了他的眉峰:“萧正茂昨夜定是补了东北隅的防。传令张焕,卯时攻西南角,顾长风攻宣阳门——记住,只攻一时辰,虚张声势。”
秦岳不解:“前日攻东北,今日忽转西南?”
“兵法云‘虚虚实实’。”杨烈将汤一饮而尽,“萧正茂性多疑,必分兵守西南。待其兵力散了,午时再专攻东北。”
(西南角楼·卯时)
张焕令卒擂鼓,鼓声却比往日沉缓。投石车抛起的巨石尽落护城河外,溅起的水花在晨光中泛白。城头的陈军探出头,见邹军阵前稀稀拉拉,不禁嗤笑:“这是没力气了?”
萧正茂恰在巡城,见西南角攻势疲软,忽然勒住马:“不对!传我令,调两千禁军去东北隅!”亲卫迟疑道:“将军,西南若有诈……”
“邹军两日攻东北,今日忽转西南,必是诱敌。”萧正茂鞭指东北,“那里才是真杀场!”
(宣阳门·辰时)
顾长风督卒架云梯,却故意让梯身摇晃。有个士卒刚攀到半途,竟“失足”坠下,引得城头陈军哄笑。顾长风在阵前饮酒,见城头守军愈发懈怠,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忽然,西南角传来急报:“邹军退了!”顾长风摔碎酒碗:“收队!”士卒们如蒙大赦,扛着云梯往大营撤,甲叶碰撞声里混着压抑的笑。
(东北隅·午时)
杨烈亲擂战鼓,鼓声如惊雷滚过旷野。这次投石车专砸垛口,巨石呼啸着撕开陈军的盾墙,碎砖与断肢齐飞。张焕与顾长风合兵一处,十万士卒如潮水般涌向东北隅,云梯车首尾相接,竟在护城河上架起了一道浮桥。
城头的新兵吓得发抖,边军校尉挥刀砍翻两个逃兵:“守住!谁退斩谁!”话音未落,一支邹军的火箭射来,正中他咽喉。
萧正茂带着禁军赶到时,东北隅已被撕开丈余缺口。他拔剑冲入缺口,斩翻第一个攀上城头的邹军,护心镜上的凹痕在厮杀中愈发清晰。“禁军随我上!”他嘶吼着,金纹甲胄在血污中闪着寒光。
(邹军阵前·未时)
杨烈望着城头胶着的战局,见萧正茂如猛虎般冲杀,忽然对秦岳道:“此人可当猛将,惜乎遇主不淑。”令旗挥处,五千预备役如利剑出鞘,直插缺口。
缺口处的厮杀愈发惨烈。邹军士卒踩着同袍的尸体往上冲,陈军禁军则用刀背砸、用脚踹,连牙齿都成了武器。有个邹军小卒抱住陈军的腿,被生生砍断臂膀,仍死死咬住对方的脚踝。
(养心殿·未时)
陈轩正与嫔妃们斗草,忽闻殿外喧哗,掷了草茎怒道:“什么事?”兵部尚书连滚带爬进来:“陛下!东北隅快破了!”
“破了便破了!”陈轩抓起颗荔枝,“萧正茂呢?让他去堵!”忽然瞥见淑妃腕上的玉镯,又笑道:“这镯子配你正好——赏!”
尚书急得叩首:“陛下!邹军快进城了!”陈轩这才把脸一沉:“援军呢?各州的十万兵马死了?”李德全忙道:“报信的说,各州刺史正在集结……”
“集结?”陈轩一脚踹翻案几,蜜饯滚落一地,“让他们三日之内到!否则朕诛他们九族!”
(城头·申时)
大邹高祖武皇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