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茂的左臂被箭贯穿,血顺着甲缝滴在城砖上。他咬着牙拔箭,断箭带出的血肉溅在脸上,却浑然不觉。“还有多少人?”他嘶吼着。
亲卫哽咽道:“禁军只剩五千,边军不足万,新兵……新兵逃了大半。”
萧正茂忽然望向宫城方向,那里的丝竹声竟还隐约可闻。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忽然拔剑指向邹军:“兄弟们,随我杀!”
(邹军大营·酉时)
杨烈看着撤回来的士卒,个个带伤,却眼神发亮。张焕的左臂缠着绷带,笑道:“将军,虽没破城,却杀了萧正茂近万禁军!”
杨烈点头,却望着城头飘扬的陈军大旗:“萧正茂还在,这城就难破。传令下去,今夜不攻,让士卒好生歇息——明日,换种打法。”
秦岳不解:“何种打法?”
“水攻。”杨烈指向护城河,“建康城地势低,引秦淮河之水灌城,比云梯管用。”
(宫城·亥时)
陈轩醉醺醺地听着战报,听闻邹军退了,便搂着贵妃笑道:“朕说过,他们攻不破的。”忽然想起一事,对李德全道:“明日让御膳房做些好的,赏给萧正茂。”
李德全刚应下,就见萧正茂浑身是血地闯进来,甲胄上的金纹已被血污覆盖。“陛下!邹军要水攻!”他嘶吼着,“快让百姓出城,不然全城都会被淹!”
陈轩被吓醒了酒,指着他骂:“妖言惑众!护城河就那么点水,怎么淹城?”忽然抓起案上的玉圭砸过去,“滚回去守城!再敢扰乱军心,朕先斩了你!”
萧正茂望着眼前醉生梦死的帝王,忽然笑了,笑声嘶哑如破锣。他转身走出养心殿,夜风吹起他染血的战袍,像一面残破的旗帜。
城头的月光格外冷,萧正茂望着远处邹军大营的灯火,忽然对亲卫道:“传我令,加固城墙根的防事——今夜,轮流歇息。”
亲卫望着他流血的左臂,哽咽道:“将军,您也歇歇吧。”
萧正茂摇头,忽然指向秦淮河的方向:“听,水声好像大了些。”
夜色渐深,养心殿的丝竹声还在继续,只是不知为何,总被远处隐约的水声盖过,像有无数暗流,正悄然涌向这座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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