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霜壕)
杨烈玄甲,晨光中冷光泛,甲叶间霜花凝,带暗红——昨夜巡伤兵营,蹭草药汁也。其立新筑土垒后,望云州城头飘曳之狼旗,旗面为前日火药所熏,色黑,边角卷如破絮。城上匈奴兵缩垛口后,呵出白气混城砖缝渗出之血珠,寒风中凝为小红冰晶。
"元帅,"张木匠孙捧冻裂之连珠弩零件至,童指尖缠布,昨夜磨箭头为木锉所伤也,"工匠营言,硬木尽,需拆匈奴马具为料。"其脚边麻袋,盛铜环铁扣,皆自战死匈奴骑兵身解下,冻如冰块。
土垒下,老兵王二柱方指挥伤兵固栅栏。其马骨所制假肢陷冻土中,每拔出,作"咯吱"声。"石头,持那捆荆棘投壕沟中!"其吼,独眼里血丝较昨日更密——昨夜又三十伤兵未熬过寒夜,尸方抬去掩埋,新挖坟头即在土垒后,连像样之碑亦无。
江南新兵石头,抱荆棘奔冰壕,冻硬之枝划破手背,血珠滴冰上,如撒红豆。其见冰层下冻数具匈奴兵尸,面朝上,目圆睁,似犹望天上寒星。"王叔,"其喘而呼,"此物真能挡其马?"
"挡不住马,能刮烂其皮!"王二柱啐带血之唾,指城头,"汝观彼辈,昨夜又往城下投些半死之百姓,欲污吾辈之壕沟......"
云州城下冰壕中,果冻些蜷缩之影。乃骨都侯故投之汉民,有老有少,多冻饿而死,少数尚有气者,亦为昨夜寒风冻成冰雕。杨烈手按腰间"透骨钉",指节捏白——此已是匈奴第四次以百姓为器,城头隐约传来之哭喊,如鞭抽每汉兵心。
(辰时·云梯裂)
"升云梯!"
杨烈令旗挥,二十架新造云梯车吱呀作响而起。异于前日,此云梯顶端裹铁皮,张木匠孙率匠户连夜敲成,能挡匈奴滚油。秦岳所率先锋队,握梯绳上爬,甲胄碰撞声混冰粒坠落脆响,城根下织成嘈杂。
城头匈奴兵即泼滚油,铁皮云梯果生效,油汁顺铁皮流入冰壕,燃小片火。然骨都侯显然早备,令兵往梯绳投铁钩,钩住即下拽,数架云梯被拽倾斜,爬其上汉兵惨叫坠壕沟,瞬被冻住。
"放箭!掩护!"王二柱趴土垒后,独腿蹬冻土,弓拉如满月。其箭法乃当年守云州所练,三箭中三投铁钩之匈奴兵,箭头皆穿咽喉。
石头随另一云梯上爬,梯绳为铁钩所刮,作滋滋声,随时可断。其见城头有熟面——周婆婆所养匈奴童,此刻为一匈奴兵逼,往城下投石,童泪冻颊上,如挂两颗碎玉。
"勿投!"石头大喊,以长戟拨落石。彼匈奴童愣,忽以石击匈奴兵首,趁其不备,抱城头垛口下跳——欲入汉营,却为半空冰棱所剐,悬半空惨叫。
秦岳见状,一槊挑断拽梯之铁钩,翻身跃上城头,反手砍断吊童之冰凌,护其于后。石头继上城头,长戟横扫,三匈奴兵捂腹倒,肠混未消化之马肉淌一地。
(辰时三刻·火油尽)
匈奴滚油旋尽,城头始下投冻土块与马骨。有匈奴百夫长举狼牙棒,专挑爬云梯汉兵首砸,脑浆溅城砖上,冻成白花花之冰。
"狗东西!"张木匠孙抱连珠弩奔土垒边,此弩以匈奴马骨为支架,虽粗,却比铁架轻便。其瞄准百夫长咽喉,扣扳机——三支木箭呈品字形射出,正中目标,百夫长惨叫为寒风撕碎。
童兴奋蹦起,未觉脚下冰,摔一跤,连珠弩机括磕冻土,弹片划破其额。杨烈趋而扶之,以袖拭童面之血:"慎之,汝祖之艺还待汝传。"
城头战仍胶着。秦岳先锋队被匈奴围东南角,虽杀多敌,却难扩战果。杨烈望城头此起彼伏之刀光,忽对身边亲卫言:"传令,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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