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比想象中长,手电筒的光束撞在尽头的黑暗里,像被什么东西吞了进去。墙壁是潮湿的泥土混合着碎木屑,指腹蹭过会留下灰黑色的印子,张桂源摸着墙往前走时,指尖突然触到道凹痕——是朵蔷薇刻痕,比暗门框上的更浅,像没刻完就被打断了。
“这里有人来过。”杨博文蹲下身,用手机照向地面。青石板缝隙里嵌着片红布,布料粗糙,边缘有撕扯的痕迹,看着像是从某种制服上勾下来的。他捏着红布对着光看,忽然“咦”了声:“这布料的纹路,和刚才那个红裙木偶的裙子一模一样。”
左奇函突然“啊”了声,手电筒差点脱手。光束晃过头顶时,三人都看清了——通道顶上悬着十几个木偶,全是缺胳膊断腿的,线绳吊在横梁上,随着他们的脚步声轻轻摇晃,煤渣眼珠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像一排吊死鬼在低头注视。
“别自己吓自己。”张桂源攥紧钥匙,金属凉意透过掌心传来。他想起祖母总说,发条玩偶是有记性的,你对它好,它就记得你的样子。可这些木偶的脸都被划得乱七八糟,红漆嘴唇裂成蛛网,像是在无声地尖叫。
通道尽头是扇木门,和照片里祖母家阁楼的暗门几乎复刻。张桂源把蔷薇钥匙插进锁孔,“咔嗒”一声轻响,锁芯转了半圈就卡住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卡着。左奇函上前帮忙,两人合力一拧,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是间更小的密室,空气里飘着股杏仁味的甜香,杨博文刚吸了两口就皱眉:“是硝基苯的味道,以前用来做钟表清洗剂,有毒性。”他从背包里摸出三个口罩分给两人,“这里以前可能真的是钟表工坊。”
密室中央摆着张梨花木桌,桌上的铜制台灯蒙着层灰,拧开灯罩,里面的灯泡“啪”地亮了,暖黄的光线下,桌上的铁皮盒格外显眼——和张桂源记忆里祖母塞进暗门的那个,连边角的凹痕都分毫不差。
“盒子是锁着的。”左奇函拿起盒子掂量,铁皮不算厚,侧面有处明显的撞痕,“像是被人摔过。”盒子表面印着褪色的蔷薇花纹,锁孔是圆形的,比他们手里的钥匙小了一圈。
杨博文的目光落在墙角的铁架上。架子上摆着十几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各式各样的钟表零件,其中一个罐子的标签上写着“1998.7.15”,罐口飘着根细红绳,绳尾系着把指甲盖大的铜钥匙。“试试这个。”他用镊子夹出小钥匙,刚碰到铁皮盒的锁孔,就听见身后传来木偶的“咔哒”声。
是通道里的木偶。它们不知何时被拽到了门口,煤渣眼珠正对着铁皮盒,其中一个断了腿的木偶,手里攥着半张撕碎的纸条,上面能看清“……不该碰的”几个字。
小钥匙顺利插进锁孔,张桂源深吸一口气,指尖刚要拧动,就被杨博文按住手腕。“等等,”杨博文指着铁皮盒侧面的撞痕,“这痕迹是新的,像是最近才摔的。而且你看桌角的灰,只有盒子底下那片没有积灰,说明这盒子是被人故意放在这的。”
十年前祖母塞进暗门的铁皮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桂源的心跳突然变快,他想起祖父说过,祖母走后第二天,家里就丢了个铁皮盒,当时以为是进了贼。
“管他是谁放的,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左奇函把台灯往盒子边挪了挪,暖黄的光映得三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张桂源咬了咬牙,拧动钥匙。
“咔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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