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歇到后半夜,天蒙蒙亮时,昭临被窗外的鸟鸣吵醒。拉开窗帘,晨光正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成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清新得让人想深呼吸。
她趿着拖鞋走到厨房,父亲已经在灶台前忙活早饭,铁锅“滋啦”作响,煎蛋的香气飘满整个屋子。“醒啦?”父亲回头冲她笑,“那家人还在客房睡呢,昨晚烤了半宿火驱寒,估计累坏了。”
昭临点点头,目光不由自主飘向客房的方向。那扇木门紧闭着,门缝里没透出半点声响。她走到桌边坐下,刚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就听见客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最先出来的是戴金丝边眼镜的少年,他已经换上了父亲找的干净衣袍,虽然尺寸略大,但衬得他身形更显挺拔。镜片擦得干干净净,此刻正反射着晨光,他看见昭临时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声音很轻:“早。”
“早。”昭临回以微笑,刚想说“早饭快好了”,就看见他身后探出一个毛茸茸的浅棕色狼耳,接着是半个脑袋——小狼人正躲在哥哥身后,怯生生地往外看,狼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
他显然也换了干净衣服,浅灰色的棉布衫套在身上,显得有些宽松。头发大概是擦干了,蓬松地贴在脑袋上,狼耳尖还微微翘着,只是一和昭临的目光对上,就“唰”地贴回了脑袋上,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僵在原地。
“过来坐吧,早饭马上好。”父亲端着煎蛋走过来,把盘子放在桌上,“我这粗人,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别嫌弃。”
狼爸墨岩和狼妈月芙也跟着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麻烦你们了,我们今天就……”
“急什么!”父亲摆摆手打断他们,往昭临碗里夹了个煎蛋,“雨刚停路不好走,再说客房空着也是空着,多住几天没关系。对了,还没问你们名字呢?总不能一直‘喂、喂’地叫。”
墨岩愣了愣,随即露出温和的笑:“我叫墨岩,这是我妻子月芙。”他指了指戴眼镜的少年,“这是老大,还没取人类名字。”又指了指躲在老大身后的小狼人,“这是老二,也没名字。”
昭临嘴里的馒头还没咽下去,听到这话突然来了兴致。她看向那个始终低着头的小狼人,他正用指尖抠着衣袍的袖口,狼爪尖偶尔会悄悄冒出来一点,又飞快地缩回去。阳光落在他的发顶,绒毛泛着浅金色的光。
“我来给他们取名字吧!”昭临脱口而出,眼睛亮晶晶的,“镇上的孩子都说我取名字最好听了!”
父亲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就你能耐。”
墨岩和月芙对视一眼,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好啊,麻烦你了。”
昭临的目光先落在戴眼镜的少年身上。他正安静地坐在桌边,脊背挺得笔直,即使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也透着一种沉稳的气质。金丝边眼镜后的狼瞳虽然清冷,却让人觉得很可靠。昭临想了想,脑海里突然闪过读过的诗句。
“你叫封无赦怎么样?”她认真地说,“‘封剑为盟,赦免苍生’,听起来就像很会保护人的样子。”
少年握着水杯的手指顿了顿,抬头看向昭临,镜片后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些。他沉默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这个名字。
昭临立刻把目光转向他身后的小狼人,眼睛弯成了月牙。小狼人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往封无赦身后缩得更紧了,只露出一双浅琥珀色的狼瞳,紧张地看着她。
“你呢……”昭临托着下巴,视线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晨光正透过叶子的缝隙晃啊晃,像极了他偶尔会悄悄晃动的狼耳,“叫云朗好不好?‘云无心以出岫,朗月清风’的云朗,希望你以后能像云朵一样自在,像阳光一样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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