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慢悠悠地漫过窗台,在地板上淌出一片暖黄。昭临是被一阵清苦又清爽的气味唤醒的——不是厨房惯常的姜饼香,而是带着薄荷凉意的草药味,丝丝缕缕从门缝钻进来,挠得人鼻尖发痒。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棉布睡衣的领口还沾着昨晚的梧桐叶碎屑。推开门时,走廊的木地板发出“吱呀”轻响,像在跟她道早安。厨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咕嘟咕嘟”的轻响,混着木勺搅动陶锅的沙沙声。
“醒了?”封无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平静得像后山的溪流。
昭临推开门,看见他正蹲在灶台前,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晨光从他身侧的小窗斜照进来,给他深棕色的狼耳镀了层金边,绒毛在光里看得清清楚楚。他穿着父亲找的浅灰色粗布褂子,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正用木勺轻轻搅动陶锅里的药汁,动作专注得像在做什么精细活计。竹篮放在脚边,里面堆着新鲜的艾草和薄荷,叶片上的露水还没干透,顺着篮沿滴在青砖地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这是……”昭临走到他身边,低头看陶锅,浅碧色的药汁在火上轻轻翻滚,表面浮着一层细密的泡沫,清苦的气味里裹着淡淡的甜香,“在煮药?”
“嗯。”封无赦抬了抬金丝边眼镜,镜片反射的光刚好遮住他眼底的情绪,“爷爷说你前几天淋了雨,总咳嗽,这是润肺的方子,加了薄荷和冰糖,不苦。”他把一个白瓷碗推到灶边的木桌上,碗沿还留着细密的冰裂纹,是镇上老瓷窑的手艺,“晾得差不多了,趁热喝,凉了会有涩味。”
昭临刚要伸手去端,就听见院门口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像只小兽在石板路上蹦跳。接着是“哗啦”一声,像是有人撞翻了什么东西,随后是云朗带着慌张的小声嘟囔:“哎呀……对不起……月芙阿姨我不是故意撞翻菜篮子的……”
封无赦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昭临说:“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话音刚落,厨房门就被“砰”地推开,云朗站在门口,浅棕色的狼耳上还沾着几根草屑和蒲公英绒毛,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他手里攥着一把刚摘的蒲公英,白色的绒球被他捏得有点蔫,草茎上的露水顺着指缝往下滴,在青砖地上洇出一串小小的湿点。
“昭临!”他看见昭临时,狼瞳一下子亮了,像被阳光照透的琥珀,刚才的慌张瞬间跑没了影,只剩下藏不住的雀跃,“你看这个!”他把蒲公英举到昭临面前,绒球上的细毛在风里轻轻颤动,“我早上在后山摘的,一吹就飞,能飞好远!你快试试!”
昭临的目光落在他狼耳上的草屑上——有片深绿色的艾草叶挂在耳尖,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轻轻晃悠,像个调皮的装饰。她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捏住那片叶子,往下一摘。
“唔……”云朗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羽毛扫过似的,浅棕色的狼耳“唰”地竖了起来,耳尖瞬间泛起粉意,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里的蒲公英差点掉在地上,攥着草茎的指节都泛了白,狼尾在身后紧张地勾了一下,又飞快地贴回腿边。
“耳朵上沾了草。”昭临把艾草叶扔进旁边的竹篮,故意装作没看见他的慌乱,指了指桌上的白瓷碗,“封无赦煮了草药,说喝了不咳嗽,你要不要也尝尝?加了冰糖的,不苦。”
云朗这才注意到灶台上的陶锅,鼻尖轻轻翕动了两下,像是在分辨药味。他小声说:“我不咳嗽……”话没说完,目光又落回昭临脸上,见她正看着自己,又慌忙低下头,把蒲公英往她手里塞,“给你玩,吹散了会有好运的。他们说对着蒲公英许愿,愿望会随着绒毛飞上天。”
他的指尖碰到昭临的掌心时,像有小火花轻轻炸开。昭临能感觉到他指腹的温度,比自己的手要暖一些,还带着点泥土的粗糙感——大概是早上摘蒲公英时没少摸泥土和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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