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药铺出来时,云朗的竹篓里多了不少东西——陈爷爷送的草药包被他放在最上面,用布盖得严严实实;封无赦买的金银花用麻绳捆着,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还有他自己偷偷捡的几片形状奇特的叶子,被他按大小排得整整齐齐,夹在竹篓的缝隙里。路过杂货铺时,昭临进去买了两包桂花糖,塞给云朗一包:“路上吃,补充体力,后山的路不好走,要走很久。”
云朗捏着糖纸,指尖传来糖块的硬度,他小声说:“我不饿。”却还是把糖放进了竹篓最底层,用布包盖好,像是怕被压坏,还偷偷按了按,确认不会掉出来才放心。
后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得多。刚进山时还有些模糊的脚印,大概是镇上的樵夫留下的,走了半个时辰后,就只剩下杂草和灌木丛了,草叶没过脚踝,带着清晨的露水,把裤脚打湿了一大片,冰凉的露水顺着裤腿往上爬,有点痒。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一群跳跃的小金鱼,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还能听见不知名的鸟叫,清脆得像银铃。
云朗始终紧紧跟在昭临身边,半步都不肯落下。遇到难走的地方,他会先一步踩平杂草,用手拨开带刺的灌木,再伸手扶昭临过去,掌心的温度透过被露水打湿的布料传过来,暖暖的。有次昭临差点被树根绊倒,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力气比看起来大得多,稳稳地把她拉了回来,狼瞳里满是后怕。
“小心点。”他的声音有点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见昭临站稳了,才松了手,耳尖却红了,像是刚才用了太大的力气不好意思,低头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假装在看路。
“谢谢。”昭临笑着说,心里暖暖的。她发现云朗虽然害羞,却很细心——他会记得她怕虫,走在前面时顺手拨开挡路的树枝,看到毛毛虫就用石头轻轻挑开,嘴里还小声说“别怕,我把它挪走了”;会注意到她裤脚湿了,悄悄从竹篓里拿出块干净的布,想递给她又不好意思,最后只能红着脸把布塞到她手里,小声说“擦擦吧,湿着难受”;还会在她咳嗽时,立刻停下脚步,从竹篓里拿出水壶递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
封无赦走在最前面,步伐稳健,像是对这条路格外熟悉。他偶尔会停下来,指着路边的植物说:“这个是荨麻,叶子上有刺,碰到会痒,千万别碰。”“那个是车前草,叶子可以煮水喝,利尿,爷爷以前总采这个。”他的声音不大,却总能让落在后面的昭临和云朗听清,还会等他们跟上了再继续往前走,像个可靠的向导。
云朗听得格外认真,手里拿着陈爷爷给的草药包,时不时停下来比对,遇到不认识的,就跑到封无赦身边,小声问:“哥哥,这个是不是你说的艾草?叶子有点像,但颜色深一点。”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跑回昭临身边,献宝似的给她看:“昭临你看,我找到艾草了!和药铺里的一样!”
昭临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像藏着星星,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云朗真厉害,这么快就认得了。”
被夸奖的小狼人立刻红了耳根,低下头小声说“不难认”,脚步却轻快了许多,连狼耳都开心地翘着,像两片得意的小树叶。他走在昭临身边,嘴里小声念叨着各种草药的名字,“薄荷、艾草、蒲公英……”还捡起一片蒲公英叶子,小心翼翼地夹进草药包,像是在收集宝贝。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前面的密林突然稀疏起来,隐约能听到流水声。封无赦停下脚步,回头说:“快到了,前面就是溪心坪,过了这条小溪就到。”
云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顺着封无赦指的方向望去,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像是铺了层雪,他激动地拉了拉昭临的袖子:“昭临你看!是蒲公英!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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