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梅子酒莫不是兑了孟婆汤?”欧尹梓轻轻捏着青瓷盏,目光如钩,不经意间扫过斜对角那一抹娇艳欲滴的水红罗裙,心中暗叹,“这酒怎的喝得人三魂七魄都好似迷失在那缥缈的酒雾之中,找不着北了。”
路桥卿像是听到了欧尹梓内心的独白一般,“啪”的一声抖开折扇,半张促狭的笑脸就这么直直地挡住了欧尹梓的视线,口中还戏谑道:“欧兄盯着那盘胭脂鹅脯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了,莫不是打算用你这饱含‘深情’的目光给那鹅脯来一场精妙绝伦的‘改刀手术’?”
话音还未落呢,二楼就飘下来一阵泠泠的女声:“掌柜的,劳烦温壶桑落酒。”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鱼车棠身姿婀娜地倚着雕花栏杆,一头乌发如瀑,其间那枚银蝶簪翅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仿若随时都会振翅高飞。
这突然的惊鸿一现,惊得欧尹梓手肘一歪,重重地撞在桌上的椒盐碟上。
刹那间,那雪白的袍襟就好似被繁星点缀,缀满了盐粒。
“女孩都喜欢金银首饰之类装饰物,不如你借我点钱?”欧尹梓拉住他的脑袋王下。
“我哪有钱啊?”路桥卿无奈耸耸肩。
“你作为一大家族子弟怎么一点钱都没啊?”
“你这袋子里都是啥啊?”欧尹梓打开他的袋子翻了翻。
“都是些日常用品喽,我都是突然有兴出来哪有带什么。”
“你这些连一个香囊都没买不起,那都143耀币。”
“那咋办喽。”
路桥卿见状,不禁抚掌大笑起来:“妙哉!欧兄这招‘漫天星斗映孤鸿’,比起城东王员外重金求购的那幅画来,可更得留白的真谛啊。”
说罢,他顺手拈起一颗茴香豆丢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缓缓开口:“上月李侍郎家赏花宴,有位仁兄见到御史千金,那场面可真是有趣极了。
只见他紧张得手都哆嗦了,生生将一盏滚烫的茶汤泼成‘飞流直下三千尺’,那溅起的茶水啊,差点就给御史千金来了个特别的‘淋浴’。”
路桥卿说到此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身子一正,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那模样就像是突然被钦点为钦差大臣一般。
只见他突然正襟危坐,这突如其来的庄重感惊得檐下的麻雀都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低沉地说:“且说前朝有位张书生,在城隍庙那等许愿的地方捡到一方绣帕,帕角可是绣着‘月移花影约重来’这般美妙而又撩人的句子,这张某人在拿到绣帕之后啊,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日日将那绣帕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就盼着能再与那留下绣帕的姑娘见上一面,真可谓是望穿秋水,熬到后来,头发胡子都白了,直到最后才惊觉,原来那姑娘乃是狐仙所化,那狐仙姑娘见他整日里畏畏缩缩、犹犹豫豫的,毫无男子汉的果敢,早已经乘着青骢马潇洒地往蓬莱仙岛去了。”
欧尹梓听得入神,手中的竹箸在醋碟里无意识地画着圈,那目光就像是被丝线牵引着,始终牢牢地粘在鱼车棠发间的银蝶上。
而此时,那只灵动的蝶儿正随着主人的动作俯身去嗅那酒香,似乎是被那酒香所吸引,突然振翅欲飞。
这一飞不要紧,却惊得欧尹梓脱口而出:“姑娘当心!”这一嗓子,声音大得惊人,使得满堂食客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齐刷刷地抬起头来。
结果,那银蝶稳稳当当地簪在美人的云鬓之上,倒是那位跑堂的小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脚下一踉跄,托盘里的蟹粉汤包像是接到了什么紧急指令,险些就要上演一场“鲤鱼跃龙门”般的精彩大戏。
鱼车棠闻声转过脸来,眉间那精致的花钿在烛火的映照下仿佛流转着流光。她朱唇轻启,声音如同莺啼般婉转:“公子可是要讨教这‘隔空取物’的绝妙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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