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新年包饺子 (2-1)

清晨的第一缕光刚爬上窗台，温悦就被厨房的动静吵醒了。隔着门板，听见妈妈在跟爸爸念叨：“肉馅里得多放勺香油，小悦爱吃带点甜的。”她翻了个身，想起沙发上还睡着个人，猛地坐起来——可别让周皓宇撞见爸妈的“晨间拌嘴”。

趿着拖鞋往客厅走时，沙发上的人还没醒。周皓宇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昨天放烟花时被火星烫卷的发梢翘着，像只没睡醒的猫。温悦轻手轻脚地收拾掉茶几上的空糖纸，指尖刚碰到沙发沿，他突然咂了咂嘴，含糊地嘟囔：“饺子……要放醋……”

她噗嗤笑出声，刚直起身，就见周皓宇猛地睁开眼，吓了她一跳。“醒了？”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你爸妈起这么早？”

“我妈三点就去菜市场抢新鲜荠菜了。”温悦往厨房指了指，“赶紧洗漱去，饺子皮都快擀好了。”

周皓宇趿着备用拖鞋往卫生间走，路过厨房时探头看了眼。温妈妈正把调好的肉馅往盆里倒，温爸爸坐在小板凳上擀皮，擀面杖转得飞快，面皮在他手里飞旋，落进旁边的篾筐里时，薄得能透光。“叔叔阿姨早！”他喊得响亮，吓得温爸爸手一抖，面皮歪成了月牙形。

“小周来啦？”温妈妈笑着擦手，“快坐，正好帮着包饺子，你叔擀皮快，我们娘俩快跟不上了。”

周皓宇刚坐下，温悦就把一张面皮和一小勺肉馅推到他面前：“看好了，褶子要捏出花边才不会漏。”她捏着面皮转了半圈，指尖翻飞间，一个圆滚滚的饺子就立在了篾筐里，花边像朵刚开的花。

周皓宇学着她的样子，把肉馅往面皮中间放，结果放太多，捏的时候肉汁顺着指缝流出来，他手忙脚乱地去擦，面皮“啪”地粘在手上，成了团没形状的面疙瘩。“完了，”他苦着脸，“这饺子下锅得成肉粥。”

温爸爸在旁边笑：“男孩子手笨正常，多包几个就会了。”说着把一张擀好的面皮递给他，“少放馅，先练形状。”

温悦憋着笑，拿过他手里的面疙瘩，重新揉开擀薄，放了半勺馅，捏出个歪歪扭扭的小元宝：“这样总行了吧？”

周皓宇盯着她捏花边的手指，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还带着刚洗过的水汽，温温的，“我看看怎么转的。”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指腹，带着点痒，温悦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面皮差点掉地上。

“自己练！”她别过脸，耳尖有点热，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他偷偷学着捏花边，捏出来的褶子歪歪扭扭，像只蜷着的小虫子。

温妈妈在旁边看得直乐：“小周这饺子有个性，一看就是自己包的。”她往温悦碗里放了颗红枣，“小悦，给小周拿双新筷子，别用你那双啃过包子的。”

周皓宇刚包完一个勉强能看的饺子，闻言抬头笑：“没事阿姨，我不嫌弃她。”话没说完，就被温悦用擀面杖轻轻敲了下胳膊：“谁要你不嫌弃。”

窗外的阳光越爬越高，照在篾筐里的饺子上，金闪闪的。温爸爸擀皮的节奏没停，温妈妈的手速也快，周皓宇的饺子渐渐有了模样，虽然还是比温悦的小一圈，却总算能立住了。温悦偷偷数了数，他包的饺子旁边，总挨着一个她捏的花边饺，像故意凑成一对。

“水开了！”温妈妈往锅里撒了把盐，“下饺子咯！”

周皓宇自告奋勇地去端篾筐，结果脚下被板凳绊了下，篾筐晃了晃，几个饺子滚到地上。他慌忙去捡，温悦已经先一步弯腰，手指刚碰到饺子，就被他按住手：“我来，地上凉。”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像带了点电流，温悦猛地缩回手，心跳快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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