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皱眉:“可你一个女子……”
“我在苏州住了三年,熟的很。”林清宴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月白披风,“再说,听雪斋的名声,在旧物街还算有些分量,没人敢轻易刁难。”她顿了顿,补充道:“你若不放心,可让你的亲卫远远跟着,不必现身。”
萧彻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点头道:“也好,我在营中整理十年前的军册,看看能不能找出更多与赵奎相关的人名,我们正午在旧物街街口的‘清风茶馆’碰面。”
旧物街比林清宴记忆中更热闹。
晨雾散去后,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洒下来,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旁的摊位上摆着各式旧物:缺了口的陶罐、锈迹斑斑的铜镜、断了柄的匕首,甚至还有几顶蒙着灰尘的旧头盔,一看就是军中用过的。
林清宴穿着一身素雅的湖蓝色衣裙,裙摆扫过摊位边缘时,带起一阵细微的尘土。她走得很慢,指尖偶尔会拂过某件旧物,像在与它们无声交谈。
“姑娘瞧瞧这个?”一个摆地摊的老汉见她看得认真,拿起一个黄铜罗盘递过来,“是从北境收来的,据说当年是个风水先生用的,能测吉凶呢。”
林清宴接过罗盘,指尖刚触到盘面,就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不是金属的冷,是混杂着血腥和绝望的气息。她闭上眼,耳边仿佛响起呼啸的北风,还有人在低声嘶吼:“方向错了……我们被骗了……”
她猛地睁开眼,将罗盘放回摊位:“这不是风水先生用的,是军中测方位的司南。”她看向老汉,“从哪个军营收的?”
老汉愣了愣,挠挠头:“忘了……好像是个老兵卖的,说是什么雁门关……”
林清宴的心猛地一跳:“雁门关?”
“对对,是雁门关!”老汉拍了下手,“那老兵说,当年拿着这司南的兵,把队伍带错了方向,一头扎进了蛮族的包围圈,全营覆没……”
带错方向?还是被骗了?
林清宴想起那片羊皮纸上的“粮草被劫”,忽然觉得这司南背后的故事,或许与赵奎脱不了干系。她不动声色地问:“这司南,多少钱?”
“姑娘要是真心要,给五十文就成。”
林清宴付了钱,将司南放进随身的竹篮里。刚要转身,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林姑娘?”
她回过头,见是个穿着青布长衫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瘦,手里捧着个锦盒,正是旧物街最大的铺子“聚宝阁”的掌柜温如玉。
“温掌柜。”林清宴颔首致意。
温如玉笑着走近,目光落在她竹篮里的司南上:“姑娘也来淘旧物?这司南看着不起眼,倒是个老物件。”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我那铺子里刚收了件东西,或许姑娘会感兴趣。”
林清宴挑眉:“哦?什么东西?”
“是一把剑。”温如玉的声音更轻了,“北境的军用剑,剑鞘上刻着‘雁门’二字,剑身上……好像还有血迹。”
与此同时,萧彻正在营中翻查军册。
中军大帐的案几上堆着高高的卷宗,都是十年前雁门关的驻军记录。纸张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有些地方还沾着褐色的污渍,像是陈年的血。
“将军,找到了!”一个亲卫捧着一本薄薄的册子跑进来,“这是十年前主将亲卫的名册,上面有那个带笛士兵的名字!”
萧彻立刻接过册子,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在一个名字上停住——
“沈青。”
册子上写着:沈青,朔州人,年二十,善吹笛,为主将亲卫,十年前秋,于黑风口山谷失踪,追赠忠勇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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