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萧彻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总爱坐在篝火旁吹笛的少年,眉眼弯弯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谁也想不到他最后会咬着笛子,在草原上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继续往下翻,忽然,另一个名字跳进眼帘——
“林靖。”
备注里写着:林靖,幽州人,年三十八,为军中斥候,十年前冬,于雁门关外殉国,尸骨未寻。
林靖……
萧彻的心猛地一跳。林清宴的父亲,也姓林,也是雁门关的士兵。
他立刻让人去查林靖的卷宗,不多时,亲卫捧着另一本更破旧的册子回来:“将军,这是林靖的记录!上面说,他殉国前,曾传回一份密报,说发现副将赵奎与蛮族私通,但密报送到一半,就没了下文……”
萧彻猛地攥紧册子,指节泛白。
林靖!果然是他!
林清宴的父亲,当年竟是发现赵奎通敌的斥候!他的死,绝非意外,而是被赵奎杀人灭口!
难怪林清宴说,她也要讨这笔债。难怪她看那竹笛时,眼神里有同病相怜的痛楚。
他们不仅有共同的仇人,他们的亲人,都死在了同一场阴谋里。
“备马!”萧彻霍然起身,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去旧物街!”
聚宝阁的后堂,光线昏暗。
温如玉将锦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躺着一把长剑。剑鞘是黑色的鲛鱼皮所制,上面用银丝绣着“雁门”二字,边缘已经磨损,露出里面的木质。剑身未出鞘,却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气。
“这剑是三天前收的,”温如玉压低声音,“卖主是个游方和尚,说从一个快死的老兵手里换的。那老兵说,这剑的主人,是当年雁门关的一个斥候,死得不明不白。”
林清宴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剑鞘,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人在嘶吼:“赵奎!你不得好死!”
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心上。
这声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三年前在码头救的那个老兵!他弥留之际,也曾这样嘶吼过“赵奎”的名字,只是当时她没听清前面的话。
“剑能拔出来吗?”林清宴的声音有些发颤。
温如玉点点头,小心地抽出长剑。剑身狭长,寒光凛冽,靠近剑柄的地方,果然有一块暗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更让人心惊的是,剑身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林”字,与林清宴那枚玉佩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是父亲的剑!
林清宴的指尖抚过那个“林”字,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砸在剑身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像雪落在烧红的烙铁上,瞬间蒸发。
原来父亲不是力战而亡,他是被自己人害死的。他传回的密报,他手里的剑,他的命,都成了赵奎向上爬的垫脚石。
“姑娘?”温如玉见她脸色苍白,有些担忧。
林清宴摇摇头,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萧彻的身影出现在后堂门口,他手里还攥着那本亲卫名册,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跑着来的。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把剑上,看到剑身的“林”字时,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是……”
“我父亲的剑。”林清宴抬起头,眼眶通红,却没有泪,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他叫林靖,是雁门关的斥候。”
萧彻走上前,将那本名册放在桌上,指着“林靖”的名字:“我刚查到,你父亲殉国前,曾传回赵奎通敌的密报。”
真相像一把锋利的剑,终于刺破了十年的迷雾,露出血淋淋的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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