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死,沈青的死,主将的死,无数忠魂的死……都系在赵奎一人身上。
“他藏得真好。”林清宴的指尖在剑鞘上轻轻敲击,声音平静得可怕,“十年了,把所有罪证都藏得严严实实。”
“不,他藏不住了。”萧彻的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这把剑,那支笛,还有你父亲的密报,都是证据。”他顿了顿,看向林清宴,“我们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
“赵奎当年从雁门关带走的那封密信的备份。”萧彻的目光锐利如鹰,“他既然能把沈青藏在笛尾的羊皮纸搜走,就一定留了后手。那封信,才是能彻底扳倒他的东西。”
林清宴的目光重新落在父亲的剑上,忽然,她的指尖在剑鞘内侧摸到一个细微的凸起。她心中一动,让温如玉取来一把小刀,小心地撬开剑鞘内侧的夹层。
夹层里,藏着一小片折叠的麻纸,纸已经发黄发脆,上面用炭笔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粮草藏于狼山,奎与那颜约三月初三。”
那颜,是蛮族首领的称呼。
狼山,是雁门关外的一座荒山。
三月初三,正是十年前粮草被劫的日子!
“这是……”萧彻的眼睛瞬间亮了。
“是我父亲的笔迹!”林清宴的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他把赵奎与蛮族约定的时间地点,藏在了剑鞘里!”
这就是赵奎一直想找却没找到的证据!林靖在死前,用尽最后力气,把真相藏在了最贴身的剑里!
温如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怪不得那和尚说,老兵临死前攥着剑鞘不肯放……”
阳光透过后堂的窗棂照进来,落在麻纸的字迹上,每个字都像燃起来一样,发出灼热的光。
“狼山……”萧彻握紧了拳头,“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北境了。”
林清宴将麻纸小心地收好,与羊皮纸、名册放在一起。她拿起父亲的剑,剑身虽未开刃,却透着一股凛然的正气,仿佛还在等待主人执剑出鞘,斩尽奸邪。
“好。”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去狼山。”
江南的晨雾早已散尽,阳光洒满旧物街,照在青石板上,暖融融的。可听雪斋的旧音,雁门关的风雪,父亲的剑,沈青的笛,都在这一刻汇聚成一股力量,推着他们向北而行。
那里有他们要找的证据,有他们要讨的债,有埋在风雪里的忠魂,还有……尚未了结的余响。
萧彻看着林清宴握剑的手,那双手纤细白皙,本该抚琴弄弦,此刻却握着一把染过血的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凉,像江南的溪水。
“北境路远,且险。”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有我在。”
林清宴抬起头,撞进他浅褐色的瞳孔里。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并肩作战的决绝,像北境草原上的两棵树,根在地下纠缠,枝在风中相扶。
她没有抽回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旧物街的喧嚣还在继续,叫卖声、讨价声、孩童的嬉笑声,混着阳光,成了一幅鲜活的江南画卷。可画卷之下,有两束目光正望向北方,那里,风雪正等着他们,真相也正等着他们。
笛音未绝,剑已出鞘。
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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