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晨光启途，唤旧部 (6-5)

那亲卫咳了口血，断断续续地说：“我们……我们找到张校尉了，可……可刚见到人，就被赵奎的人围了！是……是内鬼！张校尉身边有赵奎的眼线！”他猛地抓住萧彻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老陈为了掩护我和张校尉突围，带着剩下的弟兄引开了追兵……他让我带话，说……说赵奎根本不是要挖忠魂碑那么简单！”

“他要做什么？”林清宴追问，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温掌柜……温掌柜说的没错，兵符里的布防图……赵奎早就知道！”亲卫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他故意放出要挖碑的消息，是为了……为了把所有旧部引出来一网打尽！他还勾结了北境的蛮族，约定三日后在忠魂碑下汇合，要借蛮族的手，踏平整个北境，再嫁祸给我们这些‘镇北军余孽’！”

这话如惊雷炸响，石洞里瞬间死寂。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连一直阴鸷沉默的温掌柜，也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虽为赵奎效力，却从不知这等颠覆乾坤的阴谋。

萧彻的拳头捏得死紧，指骨几乎要嵌进肉里，后背的伤口因情绪激荡而再次崩裂，血透过衣衫渗出来，洇出一朵暗红的花。“赵奎……”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竟敢通敌卖国，毁我河山！”

“张校尉呢？”林清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张校尉中了两刀，让我先回来报信，他说……他会拼尽最后一口气，把消息传给附近能联系上的旧部，让他们别上当……”亲卫从怀里掏出那块染血的布巾，“这是老陈的……他说，见到这个，就如见到他本人，让将军务必……务必保住北境，保住忠魂碑！”

布巾上绣着半只鸿雁，是当年镇北军斥候营的标记。萧彻接过布巾，指尖触到上面的血温，那温度烫得他心口发疼——老陈的兄长埋在忠魂碑下，如今，他也用性命践行了对镇北军的忠诚。

“我们跟他拼了！”年轻的亲卫猛地拔出刀，刀刃划破空气发出锐响，“就算是死，也要让赵奎的阴谋落空！”

“对！拼了！”

“为老陈报仇！为镇北军报仇！”

石洞里的愤怒如火山喷发，连空气都仿佛被点燃。萧彻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名受伤的亲卫身上：“张校尉能联系上多少人？”

“他说……最多一百……而且分散在各处，三日内……未必能赶到忠魂碑。”

一百对赵奎的精兵，再加上蛮族的铁骑……这几乎是必死之局。

萧彻沉默片刻，忽然看向被捆在角落的温掌柜，眼神锐利如刀：“你刚才听到了，赵奎要引蛮族入境，你以为他事成之后，会留着你这条知道太多的狗命吗？”

温掌柜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看向萧彻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恐惧——那是对灭顶之灾的恐惧，对自己沦为棋子最终被弃的恐惧。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萧彻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赵奎的主力现在在哪里？他的粮草营设在哪里？说出来，我保你不死。”

温掌柜的目光在萧彻和林清宴之间来回逡巡，又看了看周围怒目而视的亲卫，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瘫软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我说……我说！赵奎的主力藏在狼山北侧的黑风口，粮草营设在……设在断魂崖下的废弃驿站，由他的义子赵虎看守……但那里地势险要，守卫森严……”

“很好。”萧彻点头，对亲卫统领道，“立刻按温掌柜说的，派人去探查虚实。另外，让弟兄们准备好，我们不能等。”

“将军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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