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亲卫统领递过来块干粮,“老陈他们应该快到北境旧部的驻地了吧?”
萧彻接过干粮,却没吃:“最快也得三天。北境旧部分散在各个城镇,有的隐姓埋名当了猎户,有的开了小铺子,要聚集起来,不容易。”他顿了顿,看向众人,“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要委屈弟兄们了。”
“将军说的哪里话!”一个年轻的亲卫立刻道,“能跟着将军为镇北军昭雪,是我等的福气!就算死在这儿,也比在苏州浑浑噩噩强!”
其他亲卫纷纷附和,火光映在他们脸上,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着亮。林清宴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庞,忽然想起苏州的烟雨——那里的安逸,与这里的风雪,本是两个世界。可他们为了一句承诺,为了心中的正义,毅然走进了这风雪里。
温掌柜被捆在石洞最里面,此刻倒安分了,只是眼神阴鸷地看着他们,像条伺机反扑的毒蛇。林清宴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手腕上的冻疮,是在北境冻的吧?我听说赵奎的人,每年冬天都要到各镇‘巡查’,实则搜刮民脂民膏。你跟着他,手上沾了多少百姓的血?”
温掌柜别过脸,不说话。
“你以为赵奎能护你一辈子?”林清宴继续道,“等他没用得着你的时候,你的下场,只会比那些被你搜刮过的百姓更惨。”她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放在他面前,“这是治冻疮的药膏。你若肯说些有用的,这药膏就给你。”
温掌柜看着瓷瓶,喉结动了动。北境的冬天,冻疮发作时的痛痒钻心,他受够了这种滋味。可他转念想起赵奎的手段,又把心一横:“少来这套!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林清宴也不勉强,拿起瓷瓶转身就走。“药膏我给你留着,想通了随时找我。”
深夜的石洞格外安静,只有火盆里的柴草偶尔发出噼啪声。萧彻靠在石壁上,借着微光擦拭腰间的长刀,刀身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林清宴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初见时,他在苏州的茶楼里,也是这样沉默地擦着刀,仿佛那刀是他唯一的伙伴。
“你说,老陈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她轻声问。
“老陈是个机灵人。”萧彻头也不抬,“北境的旧部里,有不少是他当年的同袍,会护着他的。”
“那我们接下来……”
“等。”萧彻放下刀,目光看向洞口,“等老陈的消息,等赵奎的人放松警惕,也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兵符里的秘密,大白于天下的时机。”
林清宴点头,不再说话。洞外的风呜呜地吹着,像在诉说着北境的往事。她忽然想起《归雁谣》的调子,亲卫吹的那几句,此刻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归雁终要还巢,沉冤总得昭雪。
这密林里的等待,或许比狼山的风雪更磨人。但他们都知道,只要兵符还在,只要信念不灭,那一天就总会到来。
天快亮时,守在洞口的亲卫忽然低呼一声。萧彻和林清宴立刻起身,凑到缝隙前往外看——只见远处的雪地上,有个黑影正朝着石洞的方向跑来,身形踉跄,像是受了伤。
“是老陈的人!”亲卫统领认出了那人腰间的标记,声音带着惊喜。
萧彻立刻让人打开洞口,将那黑影扶进来。来人正是跟老陈一起去的亲卫之一,他肩上中了一箭,血浸透了衣衫,脸色惨白如纸,怀里还紧紧揣着一块染血的布巾。
“怎么回事?老陈呢?”萧彻扶住他,急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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