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鹰嘴聚义，探敌营 (4-2)

石猴挠了挠头，咧开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少将军，您那把刀看着真俊，寒光闪闪的，像是苏州那边打的好铁吧？我瞧着不像是寻常匠人能锻造出来的。”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眼神也忍不住往那刀上多瞟了几眼，满是好奇与钦佩。

萧彻一一颔首，目光扫过众人，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风霜刻下的痕迹，却都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着不灭的火焰。“诸位弟兄，”他沉声道，“赵奎勾结蛮族，三日后要在忠魂碑汇合，踏平北境，嫁祸给我们。现在断魂崖的粮草营已被我们烧毁，但赵奎的主力还在黑风口，蛮族的先头部队也快到了，我们时间不多。”

张校尉咳了几声，脸色因激动而涨红：“少将军只管下令！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能让赵奎那狗贼得逞！”

“对！跟他们拼了！”

“为老将军报仇！”

众人纷纷响应，篝火映着他们的脸，像二十年前狼山战场上的模样。萧彻压了压手，等众人安静下来，才继续道：“硬拼我们不是对手，赵奎有三百亲卫营，蛮族至少有五百骑兵。我们要做的，是拖延时间，等更多旧部赶来，同时想办法把赵奎勾结蛮族的证据送出去。”

燕七皱眉：“送出去？北境的驿站、官道都在赵奎手里，信使根本出不去。”

“我有办法。”萧彻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布巾，正是老陈留下的那块，“老陈的兄长埋在忠魂碑下，他当年有个过命的兄弟，现在在京营当差。只要能把证据送到京营，总有忠良会禀明皇上。”

石猴忽然道：“少将军说的是李都头吧？我上个月去镇上进货，还见着他托人往北境捎家书，说惦记着忠魂碑的弟兄们。”

“那就好。”萧彻松了口气，“现在关键是，我们得知道黑风口的具体布防，还有蛮族的动向。”

燕七站起身：“我和石猴去。”她眼神锐利，“石猴熟悉黑风口的地形，我认得蛮族的记号，我们今夜就出发，天亮前一定带回消息。”

张校尉却摇了摇头：“不行，蛮族的人最擅长夜猎，黑风口的狼比人还多，太危险。”他看向萧彻，“少将军，我知道有条密道能通到黑风口后侧，是当年老将军为了防备蛮族突袭挖的，现在应该还能用。”

萧彻眼睛一亮：“密道？布防图上没标注。”

“那是老将军后来私下挖的，只有我们几个核心将领知道。”张校尉咳嗽着起身，拄起拐杖往洞深处走，“我这就画给你们看。”

马老栓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住他，语气里满是关切：“老张，你慢些，可别让伤口又给扯开了。”

望着两人的背影，燕七忽然侧过头，对身旁的萧彻低声道：“张校尉这条腿，是当年为了掩护弟兄们撤退，被赵奎的人活生生打断的。那一战，血染荒野，他硬是撑到最后一个人。他总说，只要能等到为老将军昭雪的那一天，便是死，也能瞑目了。”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重与敬意。

萧彻默默点头，目光落在篝火上跃动的火苗，思绪仿佛被拉远。他忽然忆起父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那声音低沉而坚定：“北境的雪再大，也埋不住忠魂的骨头。”火光映在他的眼中，似是点燃了某种深藏于心的执念。

三更时分，燕七和石猴带着干粮和水囊出发了。萧彻站在崖边送他们，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像两滴融入墨色的水珠。林清宴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件厚披风：“夜里冷，别冻着了。”

“你怎么还没睡？”萧彻接过披风披上，上面还带着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

“在想事情。”林清宴望着黑风口的方向，“燕七说蛮族的先头部队明天就到忠魂碑，他们会不会提前动手？”

“有可能。”萧彻眉头紧锁，“赵奎急着嫁祸我们，肯定巴不得早点完事。但蛮族部落分散，要聚集起来没那么快，这也是我们的机会。”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他用掌心焐着，“等这事了了，我带你去苏州看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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