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宴微微一怔,随后唇角悄然扬起,笑意从心底漫上眉梢。她的眼眸弯成了两轮浅浅的月牙,透着一抹明亮的期待:“好啊,我还没见过江南的春天呢。”声音轻柔,仿佛连风都为之一缓,将这一瞬的欣然吹向远方。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听着风雪呼啸,仿佛能听到忠魂碑下那些沉睡的弟兄,正在低声吟唱那首《归雁谣》。
天快亮时,守在崖口的弟兄忽然来报,说燕七和石猴回来了,还带了个人。萧彻和林清宴赶紧迎出去,只见燕七扶着石猴,石猴胳膊上中了一箭,脸色苍白,而他们身后跟着个穿灰袍的老者,须发皆白,背着个药箱,手里还提着个血淋淋的包裹。
“这是怎么了?”萧彻急忙抢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石猴。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目光迅速扫过石猴周身,试图找出异常的端倪。
“遇到蛮族的巡逻队了。”燕七喘着气,声音有些沙哑,“石猴为了掩护我,被射中了。这位是秦先生,在黑风口附近行医,正好撞见我们,救了石猴。”
秦先生放下药箱,打开包裹,里面竟是几只血淋淋的狼耳:“蛮族的人规矩,杀了多少狼,就割多少狼耳回去领赏。我看这几位小哥是好人,就把他们带回来了。”他说话时眼神清澈,不像寻常医者。
萧彻看着那些狼耳,忽然注意到秦先生的手指——虽然布满皱纹,却修长有力,虎口处有层极薄的茧子,那是常年握笔才会有的痕迹。“秦先生不是普通的医者吧?”
秦先生笑了笑,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动作娴熟地给石猴止血:“二十年前,我是镇北军的文书,秦书言。”
“秦文书?”张校尉拄着拐杖走出来,看到秦先生,老泪纵横,“你不是死在狼山突围战了吗?”
秦书言叹了口气,银针穿过石猴的皮肉,稳得没有一丝颤抖:“我被蛮族的人掳去当医奴,去年才逃出来。这些年,我看着蛮族在北境烧杀抢掠,看着赵奎作威作福,心里这口气,一直没咽下去。”他看向萧彻,“少将军要对付赵奎,算我一个。我虽不会武功,却认得蛮族的文字,知道他们的行军规矩。”
燕七这时从怀里掏出张羊皮纸,上面用炭笔匆匆画着地图:“这是黑风口的布防,赵奎把主力分成三队,前队在忠魂碑附近巡逻,中队守着黑风口的隘口,后队藏在密林里,应该是预备队。蛮族的营地在黑风口西侧,大约有五百骑兵,首领叫巴图,是个独眼龙,据说箭法比‘鹰眼’还准。”
“还有个重要消息。”石猴忍着疼道,“我听到赵奎的亲卫说,他们在忠魂碑下埋了炸药,要把蛮族和我们一起炸了,再嫁祸给蛮族内讧。”
众人脸色骤变,萧彻捏紧了拳头:“赵奎好狠毒的心!”
秦书言忽然道:“巴图虽然凶悍,却最恨被人算计。如果让他知道赵奎想炸了他,说不定会反戈一击。”
“这主意好!”马老栓拍着大腿,“蛮族的人最讲义气,也最记仇,赵奎想阴他们,他们肯定不干!”
萧彻看着地图,忽然道:“张校尉说的密道,能通到黑风口后队的左侧?”
“是。”燕七点头,“那里是密林,赵奎的人防守最松。”
“那我们就兵分三路。”萧彻的指尖在地图上划过,“一路由燕七带领,从密道潜入,找到巴图,告诉他赵奎的阴谋,争取让他倒戈;一路由石猴带路,去忠魂碑附近拆除炸药,同时联络可能赶到的旧部;我带剩下的人,正面牵制赵奎的前队,等你们得手,就前后夹击,一举击溃他们!”
张校尉皱眉:“少将军,你带的人太少,正面牵制太危险。”
“越危险,越能让赵奎相信我们要拼命护住忠魂碑。”萧彻目光坚定,“三日后卯时,忠魂碑见。”
秦书言忽然从药箱里取出个小瓷瓶,递给萧彻:“这是我用狼毒草做的药,能让马匹发狂,关键时刻或许能用得上。”
石猴也道:“我知道忠魂碑附近有个山洞,能藏下十几个人,适合做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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