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横剑格挡,却被剑上传来的力道震得连连后退,后腰撞到木箱的棱角,疼得他闷哼一声。林清宴趁陆承宗换气的间隙,将一包药粉撒过去,药粉遇风炸开,化作片白雾,影卫们被呛得连连咳嗽,眼睛里流出泪水。“是迷迭香混了辣椒粉!”她高喊着拽住萧彻,“左边的暗门!”
沈砚突然将周猛往暗门里推,自己却转身扑向陆承宗,手里的腐骨钉像流星似的砸过去:“少主快走!老奴替你挡住他!”陆承宗的软剑反手刺穿他的肩胛,他却死死抓住剑身,任由毒液侵蚀皮肉,“当年我没能护住林行人,今日定要护住他的女儿!”
周猛被萧彻拽进暗门时,回头看见沈砚用最后力气拽着陆承宗,肩胛的伤口渗出黑血,却硬是将影卫的追击拖慢了半刻。暗门在身后缓缓合上,萧彻迅速转动门后的铜环,五道铁栓“咔哒”扣死,将影卫的嘶吼和陆承宗气急败坏的咒骂暂时隔绝在外。
暗门后的通道比地窖更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墙壁上渗着黏腻的黑水,踩上去像踩着腐烂的尸体。林清宴数着脚下的石阶,数到第二十三级时,指尖突然摸到道刻痕,是她八岁时用发簪刻的小兔子,此刻却被人用刀削成了骷髅头的形状。“他们来过这里。”她的声音发颤,火把在手里抖得厉害,“这骷髅头的刻痕是新的,刀痕和陆承宗的软剑吻合。”
萧彻突然停住脚步,侧耳听着通道深处的动静,那里传来细微的“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在空桶里。“有埋伏。”他将林清宴护在身后,长剑出鞘,“燕七走左边岔路,巴图鲁断后,周叔跟紧我。”
转过拐角,通道突然开阔起来,竟是间丈许见方的石室,石室中央摆着口黑木棺材,棺材盖斜斜地敞着,里面露出半截腐烂的官服,官服上绣着的鹭鸶补子已经被虫蛀得只剩几根丝线。周猛看到那补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手指死死抠着石壁:“是……是林行人的官服……他们把林大人的灵柩挖出来了!”
林清宴眼眶一热,抚着棺木边缘低声道:“我爹原是行人司的行人,正八品,看着是替朝廷跑腿传旨的闲职,实则专司暗中查访各地民情,绘制舆图,与斥候一般,都是替朝廷摸清虚实的眼睛。”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自豪,“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过的山川地势、人脸卷宗,都能分毫不差画出来,当年就是靠这个本事,在一份北狄贡使的礼单里,看出了他们暗藏的边境布防图。”
“后来便是因为这本事,他自请改任斥候。”萧彻接口道,目光落在那具官服上,“我父亲说过,林行人当年察觉北狄与朝中有人勾结,京中查访阻力重重,才主动请缨去了北境,想从边境撕开缺口,可惜……”
巴图鲁的弯刀刚碰到棺材盖,棺材突然“砰”地一声弹开,里面跳出个影卫,手里的链枷带着风声砸向萧彻,链枷上的铁球裹着尸油,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萧彻侧身避开,长剑顺势削向影卫的手腕,却见那影卫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缠在腰间的炸药包,引线已经点燃,冒着蓝幽幽的火苗。
“不好!”萧彻拽着林清宴往石室另一侧的暗渠入口扑去,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热浪掀得他们差点撞在石壁上。巴图鲁为了掩护周猛,被气浪掀飞的碎石砸中后背,喷出的血溅在棺材板上,与上面的黑血混在一起。
“巴图鲁!”燕七回身想去扶他,却被萧彻按住,“没时间了,他还有气,先找安全地方处理伤口!”萧彻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扫过巴图鲁胸口起伏的弧度,虽微弱却还算平稳。小陈已经从另一侧爬过来,正用布条死死勒住巴图鲁的伤口,少年脸上沾着血,眼神却异常坚定:“周叔当年教我射箭时说过,亲卫营没有丢下同伴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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