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开启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盐仓地窖比想象中更广阔,巨大的盐堆如白色山峦,阴影里堆着北狄的弯刀,刀柄上的绿松石在火光下闪着幽光。萧彻抽出长剑挑开个盐袋,里面滚落的不是盐粒,而是泛着青芒的箭镞,与射中小陈的毒箭一模一样。林清宴捡起箭镞,指尖刚触到箭头的倒钩,就听见陆承宗的狂笑:“这些箭镞淬了牵机引,见血封喉!”
地窖东侧有排铁笼,里面堆着白骨,颅骨上的齿痕触目惊心。林清宴伸手触摸铁笼的栏杆,铁锈在掌心化开,传来燕六父亲的嘶吼:“李嵩用活人喂狼!这些都是不肯同流合污的漕运司兄弟!”栏杆上还缠着半块漕运司的令牌,与燕七腰间的那块正好能拼合。
小陈突然指向地窖深处的冰窖,那里的寒气让他伤口的毒斑隐隐作痛。“我爹的布防图……刻在冰窖的砖墙上。”少年挣扎着要下来,林清宴扶住他,指尖触到他怀里的半块麦饼,母亲温柔的声音便在面团里回响:“阿陈,等你找到萧将军,就把麦饼里的油纸给他,那是你爹画的逃生路线。”
冰窖的石门上挂着把巨大的铜锁,锁芯里还插着半片钥匙。林清宴认出这是林行人书房里丢失的那把,她将钥匙插进锁孔,父亲的声音便从铜锈里渗出来:“这冰窖藏着李嵩私藏的兵器,砖墙上的暗格有北狄使者的密信。”
冰窖内寒气刺骨,墙壁上果然刻着密密麻麻的字。林清宴伸手触摸刻痕,陈忠带血的手指仿佛就在眼前,他用最后力气刻下的字迹里,藏着北狄的真实布防:“他们假意攻打鹰嘴崖,实则想从西侧的断云谷突袭。”冰砖突然震颤,传来陈忠被乱箭射穿的闷响,他最后刻下的“萧”字被鲜血浸透,在冰层里凝成永恒的印记。
萧彻在暗格找到密信,信纸边缘的火漆与布防图上的一致。林清宴展开信纸,指尖触到墨迹未干的字迹,李嵩与北狄使者的密谈声便在纸上跳动:“重阳节三更,用盐仓的烟火为号,北狄铁骑准时入关。”信纸背面还画着幅简易地图,标注着如何通过密道直抵京城禁军的草料场。
“他们想火烧禁军大营。”萧彻的声音带着寒意,突然听见冰窖外传来脚步声。燕七迅速吹灭火折子,黑暗中,水无常的铁尺拖过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他阴恻的笑声在盐堆间回荡:“萧少主,别躲了,李公公说要亲手送你去见萧老将军。”
阿青突然将药箱塞给林清宴,自己抽出银簪冲向石门:“姑娘带着小陈快走,老身替你们挡住他!”林清宴想去拉她,指尖却只触到阿青的衣角,林夫人的声音从布纹里传来:“阿青,若有天我儿遇险,你定要护她周全。”
冰窖外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接着是阿青闷哼一声。林清宴强忍着泪水,萧彻已撬开冰窖另一侧的暗门,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走!”他背起小陈,燕七断后,窄道的岩壁擦过林清宴的手背,她触摸到岩壁上的刻痕,立刻听见赵沧父亲的声音:“这条道能通鹰嘴崖,是当年盐工们偷偷挖的逃生路。”
窄道尽头传来水声,竟是条地下河。岸边停着艘小船,船板上的桐油味还很新鲜。林清宴伸手触摸船桨,立刻听见赵沧的声音:“我昨夜偷偷把船藏在这,哥哥燕六说萧家人定会从这条路走。”船桨的木纹里还沾着点艾草灰,与王老铁铺里的艾草一模一样。
燕七解开缆绳时,突然看见水面漂着片衣角,绣着半朵兰花。林清宴捞起衣角,指尖触到丝线的瞬间,眼泪终于落下——那是阿青的衣角,上面沾着的血迹里,林夫人的声音轻轻响起:“阿宴,别怕,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小船顺流而下,两岸的岩壁逐渐开阔。小陈在萧彻背上渐渐安稳,他怀里的铜符与萧彻的玉佩产生共鸣,发出清越的声响,像是在为这些即将揭开的真相奏响序曲。林清宴望着药箱里微微颤动的青木香,知道无论前路有多少凶险,只要能触摸到这些旧物里的余温,他们就一定能走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余响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