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数与星光的刻度

公布成绩的那天，蝉鸣带着点试探的意味，在走廊里忽高忽低。苏念站在公告栏前，手指攥着衣角发紧，陆时衍站在她身侧，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别怕，考砸了我请你吃冰棍，像把星星的凉味含在嘴里。”

公告栏前挤满了人，夏晓像条小泥鳅钻到前排，突然回头朝他们挥手：“苏念！陆时衍！你们俩都在年级前五十！”苏念挤进去，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找到自己，旁边的陆时衍比她高了三个名次，两人的名字像两颗挨得很近的星。

“数学最后一道题，你居然做出来了！”夏晓拍着苏念的肩，“我看陆时衍考完试就对着云傻笑，肯定是知道你能做对！”陆时衍耳尖发红，从书包里翻出张草稿纸，上面是他画的解题步骤，最后一步写着“苏念一定能想到”，旁边画了个举着星图的小人。

班主任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特意表扬了苏念：“转校生适应得很快，尤其物理和地理，进步特别大。”苏念看向陆时衍，他正低头在草稿纸画蝉，蝉的翅膀上写着“物理笔记重点：参考木星自转周期”——那些她曾头疼的知识点，早被他用星星的故事拆解成了温柔的形状。

课间，林学姐抱着一摞书经过，看见苏念的成绩单，突然笑了：“我弟说，能把地理考高分的人，看星星时肯定更懂它们的轨迹。”她从书里抽出张天文台观测表，“下周六的流星雨观测，给你们留了最好的位置。”

午休时，三人坐在榕树林里分享零食。陆时衍把苏念的错题本摊开，指着数学卷上的红勾：“你看，这道题的得分，和英仙座流星雨的极大期时间一样——120分，像星星给的满分祝福。”苏念突然发现，他的错题本里，夹着片蝉蜕，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和苏念一起进步”。

放学前，夏晓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信封：“这是陆时衍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考试奖励。”苏念拆开，里面是张手绘的星图，标注着两人名字的位置，旁边写着：“距离英仙座流星雨，还有3天。”星图背面，是陆时衍模仿爷爷的字迹写的“继续并肩”。

夕阳把公告栏的成绩单照得发亮，苏念的名字和陆时衍的名字被晚风掀起的一角成绩单轻轻盖着，像被蝉鸣藏起的小秘密。她攥着那张手绘星图，突然觉得分数不过是数字，而那些藏在解题步骤里的鼓励、公告栏前的并肩、榕树下的分享，才是这个夏天最珍贵的刻度。

远处的操场，几个低年级学生在跑步，蝉鸣追着他们的脚步，像在为某个即将到来的夜晚，提前排练着期待的旋律。苏念抬头时，陆时衍正望着天文台的方向，眼里的光比成绩单上的红勾，还要亮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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