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梦琳翻出相机里的照片,是幅徐淮桉和陈砚的合影,两人勾着肩站在画摊前,陈砚手里举着幅刚画完的铁轨图,徐淮桉比着胜利手势,“当年陈砚老师的画展,还是淮桉哥拉的赞助呢。”
徐淮桉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笑意淡了些:“那是他最后一次办展。”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沈絮注意到,周时砚不知何时已走到画摊旁,正低头看着徐淮桉带来的文件袋,指尖在“陈砚”的名字上反复摩挲,像在确认某种存在。
“时砚,你也别老绷着。”
徐淮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熟人间的随意,“我带了瓶82年的拉菲,晚上收工后,去厂区的老食堂喝两杯?就当……替陈砚给沈老师接风。”
周时砚抬眼,镜片后的目光掠过沈絮,最终落在徐淮桉脸上:“晚上有董事会议。”
“推了。”
徐淮桉不容分说地合上文件袋,“你为了这戏推掉的会还少吗?再说,我带的可不止酒。”
他从文件袋里抽出个卷轴,展开来,是幅未完成的《钢厂暮色》,右下角有陈砚的签名,“这是他出事前没画完的,我找了好久才从他画室翻出来,给沈老师当参考。”
沈絮的呼吸顿了顿。
画中的铁轨尽头,橙红色的霞光只铺了一半,像句没说完的话。
和她正在拍的戏里,苏晚那幅未完成的画惊人地相似。
“陈砚说,这幅画要等一个‘能看懂锈色里藏着暖意’的人来补完。”
徐淮桉的目光在沈絮和周时砚之间转了圈,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看沈老师说不定就是这个人。”
周时砚的喉结动了动,没接话,只是转身对副导演说:“下午拍苏晚画《钢厂暮色》的戏,灯光按画里的色调调。”
徐淮桉望着他的背影,对沈絮低声说:“他就这样,心里揣着座火山,表面却冻得像冰山。当年陈砚出事,他三天没合眼,守在手术室门口,手里就攥着这支烟。”
他指了指周时砚指间那支未点燃的烟,“后来陈砚手废了,把所有画具都烧了,唯独留下这张《钢厂暮色》,说‘给时砚留个念想’。”
沈絮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她终于明白周时砚对细节的偏执:那些对颜料的挑剔,对铁轨角度的苛求,对画摊光线的计较,全是因为这里藏着他不敢触碰的伤疤。
“开拍了!”副导演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絮走到画摊后,拿起画笔。
徐淮桉带来的《钢厂暮色》就摊在旁边,陈砚的笔触张扬而热烈,橙红色的霞光几乎要跳出纸面。
她深吸一口气,笔尖落在画布上时,忽然想起徐淮桉的话——“锈色里藏着暖意”。
颜料在画布上漫开,她刻意放慢了速度,让橙红与灰蓝的交界线模糊些,像被雾气晕染过。
画到铁轨尽头时,手腕微微一颤,落下一道极细的银白,像月光落在霞光里。
监视器后的张导拍了下手:“这感觉对了!苏晚的画里就该有这种矛盾感——既想抓住光,又怕被烫到。”
沈絮放下画笔时,看见周时砚站在徐淮桉身边,两人正看着那幅陈砚的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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