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以前很喜欢加缪吗?”她忍不住问。
“何止喜欢。”策展人回忆道,“陈砚说,时砚高中时能把《局外人》背下来,说‘默尔索的孤独,是种干净的孤独’。后来陈砚就总在画里加句加缪的话,说‘给时砚的孤独加点糖’。”
沈絮望着画里的少年周时砚,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能看懂苏晚的孤独——那种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汹涌,他或许早就体会过。
而陈砚的画,就像那颗加在孤独里的糖,让坚硬的时光有了点甜的余味。
从储藏室出来时,周时砚正站在展厅的落地窗前打电话,侧脸对着光,睫毛在镜片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沈絮只能听见几个词:“……老钢厂的修缮方案……保留画摊……”
大概是在说厂区改造的事。
沈絮想起徐淮桉说的“文化园计划”,周时砚是想把陈砚的画摊变成真正的纪念馆,让那些锈色里的故事有个落脚的地方。
“要走了吗?”周时砚挂了电话,看向她手里的速写本复印件——策展人特意给她印了一份当参考。
“嗯,下午还要回片场拍夜景。”
沈絮把复印件放进包里,指尖触到那盒消炎药,金属的凉意让她清醒了些,“谢谢周总让我看这些画稿,很有帮助。”
“应该的。”周时砚走到电梯口,按下下行键,“我让特助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沈絮连忙摆手,她现在需要点独处的时间,消化那些涌进心里的情绪。
电梯门开了,周时砚却没有进去的意思。
他看着沈絮,忽然说:“画展结束后,我想把《未寄的信》送给你。”
沈絮愣住了。
那可是陈砚的遗作,价值连城,怎么能随便送人。
“陈砚说过,”周时砚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透气口》上,声音轻得像叹息,“最好的画,要送给能看懂它在等什么的人。”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两人隔在两个世界。
沈絮看着门上映出的自己,脸颊通红,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腔。
她知道周时砚说的“等什么”是什么——是等待一个能填补遗憾的人,等待一段能让孤独变甜的关系。
只是,他们之间还隔着太多东西。
他是高高在上的周氏总裁,她是需要靠角色证明自己的演员;他心里装着陈砚的回忆,她还在苏晚的故事里寻找自己。
像美术馆里的两条平行线,虽然同处一个空间,却始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走出美术馆时,阳光正好。
沈絮站在台阶上,看着街对面的咖啡馆,忽然想起周时砚手里的热可可。
她掏出手机,给林薇发了条消息:“下午回片场,帮我带本加缪的《局外人》。”
有些距离,或许不需要一步跨越。
像陈砚画里的铁轨,慢慢延伸,总有一天会在某个路口相遇。
而现在,她只需要带着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把苏晚演好,把自己的路走稳。
帆布包里的速写本复印件硌着她的腰,像块带着温度的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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